余柳的双眼瞬间瞪大,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眸仿佛要瞪裂一般,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膛。
他缓缓地抬起头,脖子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齿轮,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炎炎烈日的炙烤下,城墙上只能见到一个被长枪高高支起的身影。
阳光无情地洒下,将那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宛如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
余柳站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路上,双腿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疼痛迅速传遍全身,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试图爬起来,双手撑在地上,爬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不会的,不会是她。”余柳在心底疯狂地祈祷着。
终于,他抓住了一节干枯的树枝。
那树枝上满是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树枝缓缓流下,但他却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凭借着这股力量,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脚步蹒跚地向着城墙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他的嘴唇干裂得更加厉害,喉头像是被烈火灼烧着一样,干渴难耐。
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艰难。
就在他要再次倒下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士兵看见了,快步跑过来,扶住了余柳摇摇欲坠的身体。
余柳直直地盯着城墙上那个模糊的身影,脚步机械地跟着士兵移动。
在士兵的搀扶下,终于,他站到了城墙之上。
狂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发丝肆意飞舞,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没有勇气再靠近那被长枪支起的身影分毫。
他艰难地开口,“劳烦,这位兄弟,帮忙看看……看看是不是个女子……”
那士兵扶着余柳靠在了墙上,让他能够勉强站稳,才提步上前查看。
“是个女子。”
士兵回望着余柳,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和同情。
余柳闻言,面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如同冬日里的霜雪,没有一丝血色。
他双腿一软,向后踉跄了几步,若不是身后的城墙阻挡,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那士兵顺着力道,将那女子平放了下来,嘴里还啧啧称奇:“巴地竟有女兵。”
余柳一手扶着城墙,哆嗦着一点一点靠近了些,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不是她。。。。。呵。。。不是就好。。。”
心情激荡起伏,在极度的悲伤和欢喜交织的情绪冲击下,余柳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昏了过去。
士兵眼疾手快,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又叫了一个人来。两人合力将余柳抬回了城主府。
“就是太久没有休息,又一直赶路,还不怎么吃东西。。。。”
余柳恍惚中好像见到了有大夫在给他诊治,耳边传来一些细微的说话声,但他听不真切。
很快,他就感觉到有干净的水顺着嘴角流进了嘴里,那清凉的感觉滋润着他干裂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