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得把该带的种子都带上,万一过去有地方呢?没有点菜园子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就算是两个人都有工资,孟今章的工资还不低,但是供应就那么点,还要养孩子。
城里也就是说起来好听,要不是每年国家规定农村农民上交那么多统购粮,城里人日子更难过。
“行,能带上的你想带上的都带着,反正坐车过去。”
“也没有说哪天出发?”
孟今章道:“我问过了,后天吃了上午饭。”
那时间还怪紧张。
地里面的东西收回去了,暂时不能装,尤其是蒜头更不能直接装麻袋,怕捂的起热了到那边坏掉了。
剩下的大头就是她的咸菜坛子,那肯定要带走,过去开火那是必然的,锅碗瓢盆都得带走。
门边上菜地里面种进去的交代给了隔壁老太太,自留地里面种进去的交代给了王桂香。
门口种下去的姜,洋姜,石斛都被她刨了,甚至还离谱的拔了两大把辣椒苗用泥巴包着,企图到了地方种下去。
人好像就是有的越多就担心的越多。
孟今章看出来了她对于去城里很是不安,所以就由着她,除了房子不能拆了拉走,其他她想带什么都能成。
周成安带着团部的人来送孟今章,还有常来常往的邻居。
就那点东西一人提两样一趟就给送上了车。
车上放了好些干麦草,除了要围着那些坛坛罐罐之外人还可以在上面坐着。
卫生院的,后勤部的,都过来人送,菖蒲坐在车上看着下面乌泱泱一群人不与自主的就红了眼眶,趴在车厢护栏上用力的招手。
这一走,山高路远,有的人或许还能再见,但是绝大多数人这一别就是一辈子。
车子开的不快,可依旧渐行渐远,拐个弯就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菖蒲松手滑下来靠坐在那吸了吸鼻子。
孟今章伸手去扶住她,山路十八弯,坐在里面也不稳当,摇来晃去。
“等我们安顿好了,你可以给她们写信,徐老师啊,林医生,梁院长,他们这些人一时半会儿都在这地方,常常通个信也不算断了联系。”
菖蒲嗯嗯的点头,伸手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我这个人向来都看得很开的。”
最近真的奇奇怪怪的,老想这想那的。
大概是因为离愁过重,不止干什么都没劲,看什么听什么都很烦躁。
即便是她克制了又克制,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嗯!”孟今章拍拍她:“我知道,阿蒲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我听说怀了孩子就是会有些情绪。”
他长时间不在跟前,什么都得菖蒲自己来。
而且生产在即,却突然要跟这么多熟悉的人分别。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到了地区之后他们不用再跟在这边一样聚少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