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至,金秋佳节,稻谷飘香,鱼畜肥长。
这是收获的时节,怀着踊跃期待之情的,却不独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们。
还有苦学了多年的学子们。
宋代的科举盛事,便是从金秋八月起,拉开序幕的。
通常来说,宋人的科举分为三次。
一次在州县举行,称之为州试;一次在礼部举行,称之为省试;这最后一次,便称之为殿试,在哪举行,自不必多说。
马蹄声响,诏书抵漳。
与京师诏书一同抵达漳州的,还有新上任的漳州通判。
他将要主持接下来的州试,这是宋代的惯例。
通判官的设立,正是为了避免一州太守权力过大,做牵制之用的。
这位新上任的通判官也是如此,可以预料到他与朱熹的关系如何。
现在的临安朝堂,不太可能派出一个事事都顺遂朱熹的人来漳州,把这团本来就烧得很旺的火,再填上一把。
这位有些天真的老儒,最初还真是抱有类似的期待,也许皇帝圣明,宰执用心,给他派来一位能干之人,作为辅佐呢?
可当林登看到他那明显失望的表情时,便知道这番美梦,已然破碎了,他的打算落空了。
察觉到了视线,朱熹抬头,见林登朝自己望来,也摇摇头,散去脸上的愁云,微笑说道。
“扶摇,你最近也要参加这次的州试了吧?”
林登站起来回礼说道。
“是的,夫子,此次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弟子此番也要前去。”
朱熹点点头,赞许的说。
“恩,你的才学,某看在眼里,你此次当大有希望,只是你这时文做的还稍显稚嫩,能再多练习一番才好。”
“这等偏僻乡里,能出你这等人才,已经实为不易,你尽可放宽心去考试,就算此次有所失误,也是积累了经验,来日方长。”
林登又试探的询问起了通判的情况。
“不知那新来的通判如何?”
“这位名叫蔡正,颇习义理,只是过于偏狭,不通实务,是个指望不上的。”
“至于扶摇你担心的,那倒是无妨,要知道这州试本来就不是很难,凭你的才学,断无不通过的道理。”
“况且国朝自立国以来,最重视科举的公正,徇私舞弊之事,凭他蔡正,还没那个能耐。”
“虽说此次科举,由通判主持,本太守无法插手,可他想在其中做一番手脚,让你林扶摇落选,那也不可能的。”
“你回去之后,自当认真复习,此次科举如有疏漏,那必定是你自己才学不够,经验不足,赖不到别人头上去。”
得朱熹如此说,林登的心情也大为好转,之前得知新来的通判,与朱子不对付时,他心里还咯噔了一下,蒙上一层阴霾。
若是在此被人阻了仕途,那可就只能等到三年以后了,这简直冤到家里去了。
人生又有几个三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林登回来后,仍然在思索科举之事。
朱熹早为他准备了一些应试用的小书,这都是他得知情况后,提前搜集来的。
林登已经早做了许久准备,在丈量土地的闲暇时间内,便都在补这些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