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果然就出在陈家和颜家头上吗?
就是不知道这次,颜家在里面究竟出了多少力气了。
历史的改变也给林登提了个醒,不能像现在这样,那么依赖于自己对历史走向的判断,历史是一切人类活动的总和,现在这南宋多了他这么个未来的人类。
就像是二十二世纪的一串基因,窜进来了南宋王朝的身体之中,历史已经在发生改变,谁又能看得清,这艘历史之船,在未来会驶向何方呢。
因而他才如此万分小心,对蔡元定问出了之前那个问题。
现在这漳州出了乱子,朝廷会是个什么态度?
会不会杀他们几人,以安民心?
按理说一个正常的王朝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来,然而这可是南宋啊,南宋在历史上干出的奇葩事情还少吗?
连杀了岳飞以安金国之人,他们都能干的出来,那若是朝堂诸公,乃至皇帝判断有必要的话,有些人的人头便要不保了。
他们未必敢于杀朱熹,但杀自己这种小虾米,是完全无所谓的,谁让自己这么跳腾了,先前便发明了竹篾卷尺,现在又带守卫们出去缉拿逃犯。
自己可谓是有黑锅的,完全是怕的有理。
就在他越思索越想要直接跑路之时,蔡元定经过一番沉吟,对其说道。
“朝廷应该不会怎么样,因为现在朝堂之上,还是我们的人多。”
“都有何人?”
“赵汝愚,留正都是我们的人,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士人学子,都站在我们这边,官家才初即位,应该不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我看这官家正是一位有为之君啊,不然他为何会同意实行这正经界之事呢?”
刘爚和蔡元定都笑道。
“正因为官家是有为之君,才更不会祸害忠良了。”
林登想他二人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正细细思量之间,外面来了一名衙役对几人行礼说道。
“几位官人,朱大府醒了,正要叫刘爚和蔡元定两位官人前去议事。”
刘爚叹了口气对蔡元定说道。
“如今这番,又是被你给说中了,朱子叫我们前去,必定有要事吩咐,恐怕又要说上大半天来。”
随后两人又向林登行礼告退,临走时蔡元定抓住林登的手说。
“扶摇,你回去好好养伤,你早上时拼杀太过,受了伤,回去好好歇息,不要不当作事情,我们毕竟不能和张中原比。”
见两人走后,林登也不再多想,趴在碗边,一口喝尽了汤水,又夹起来碗底的几块牛肉,送到嘴里,便回家了。
他回家躺在了床上,越想越难受,这南宋这环境,还真是令人憋屈到难受。
在哪朝哪代,会有这种功臣立了功,还要担忧自己脑袋不保的事情。
如那西汉,他这刚一想,就不好往下想去了,这西汉皇帝诛杀功臣的事情,似乎也还真不少啊,最有名的莫过于汉景帝诛杀晁错了,那简直和岳飞一样冤啊。
这么想来,这等皇权社会之下,一切都依赖于皇帝的善恶,皇帝若是清明了,下面的人能保住脑袋,也敢上书言事,这社会也会朝好的方向扭转,就如同贞观之治,不正是李世民的敢于纳谏,才成全了魏征等人吗?
若是如同隋炀帝一般,那魏征岂能活的太久?
再如同开元盛世,同样的一个皇帝李隆基,前期开明时候的是什么样子,后期又变成了什么样子,那真是有目共睹,就连一个皇帝,时间久了也是会变得,这权力真是一味毒药,皇权就是毒药中的毒药。
他不免叹息,难怪道家老子会说,天下神器,不可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