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神情激动,语言飘忽,张府尹的头脑还算是清醒。
舌头打颤,眼神发直的握住林登的手,还能把事情的安排的妥当。
几名张府家丁备好了轿子。
林登抱起醉倒不醒的菲菲小娘子,起身上了舆轿。
临走前菲菲口中凶残至极的妈咪,满面春风的把官库中的契书递给了林登,至于说改换籍贯的事,由临安府尹开口,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事。
就在菲菲睡着之时,她期盼许久的美梦,就这样轻易的化为了现实。
林登握着这一张纸,感慨万千。
到底是等级森严的官僚社会,有权就是任性。
难怪人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一言决生死,无外如是。
只是这种权力,在金人面前并不能奏效。
虽然比起马车来说,轿子要安稳许多。
但在有着后世记忆的林登看来,这种交通工具坐起来并不舒适,里面的空间也不大。
如果不是要在里面照顾这个晕倒的小姑娘,他甚至更喜欢到外面步行。
这个轿子是从临安的租赁轿子行当中租来的,张府并非没有自己的轿子,只是不如到那里租用方便,非特殊缘由,张府用轿也都是习惯于到那里去租用。
抬轿子的都是壮硕的年轻人,卖力气的小伙子们。
单从脖颈上的黑色皮肤,就能想见他们在烈日下挥洒汗水的样子。
林登看着他们,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身影——骆驼祥子,老舍的经典人物。
祥子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吧?毕竟干的都是差不多的行当,也许拉人力车会比起抬轿子还要轻松一些?但那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印象逐渐重叠,自从上轿以后,林登便不再说话。
抬轿子的这几位都是能察言观色的,看见林登不想言语,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他们也没有多说闲话,来自讨没趣。
只是将轿子抬得稳了些,再稳了些。
想到祥子,林登又联想起另外一人来,孔礼己。他这才突然惊觉,自己离去时,好像还没有和孔礼己打个招呼。
不过也无妨,择日专程前去寻他便是。
想到这里,林登饶有兴趣的掏出了怀中的请帖,这是临走之前,那钱家小子特意寻到自己给的。
能让他暂时放下与花魁娘子的调情,把这张请帖送到自己手中,可见这东西还是有那么一点重要的。
这时候,靠倒林登肩膀的菲菲往里面蹭了蹭,却没蹭稳当,顺势滑了下去。林登伸手接住她的身体。
林登此时才体会到小姑娘的柔软身骨。
喝醉了酒的人往往都重如千金,林登之前抱着她的时候,便如抱着一酒坛子,丝毫没有软玉温香的那种感觉。
只到了此时,她惬意的放松了下来,又微微吐着酒香,林登才觉得有些躁动。
轿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又只有他们两人。
外面的街市上时不时的还传来叫卖的声音,林登只觉得有种别样的刺激,更加的难耐了起来。
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摆出一个鬼脸来,这一笑,心中的火才消解了下去。
回到宅院后,张府随来的几名家丁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