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笙笙略带迟疑的眼神,只能垂下眸子,有些话是不得宣之于口的。
在大梁,男子在成亲的第二日,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仪典,是需要新夫来操持的。
这仪典必须新夫亲自来做,不得假手于人。
新夫需要一个人操持阖府上下所有人的菜品,这正是代表着新夫嫁过去之后,会尽心尽责地为他的妻主洗手做羹汤的美好寓意。
但由于这一整日的太过劳累,喜服又过于繁重,于是通常会穿着便服,是以,出嫁时候的各种华贵头饰便不可相配。
久而久之,这就演变成了越是素净些的装扮越讨公公太爷们的喜欢,以挣得一个贤惠雅道的称赞。
但因着这仪典是家宴,所以人丁多的家里,这人一多,就免不了暗地里争相斗艳的局面。
所以选一个称心的簪子也是待嫁的男子们需要考量的一件大事,而如澜正是想到了大家族的这些个弯弯绕绕,才央求地笙笙为她做这样一件簪子。
沈家哥哥要嫁的是江南的数一数二富商家的嫡三小姐古川,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再加上江南人开放,是以,那古川早在成年之礼之前,就被父亲塞了好些个的通房和小侍。
自家哥哥过去,待到那日,那各色佳人争奇斗艳的样子必定是场面定是难看。
再者说,沈家大郎这原本算是是高嫁,又是远嫁,他们这边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不放心的如澜才想着要帮哥哥一把,于是才有了这件簪子。
这古家作为富商,自然多好的金银玉器都见过,所以如澜就别出心裁的找笙笙做了这个什么缠花簪子。
可谓是另辟蹊径。
既然定下了花色,笙笙便告辞了,路过水塘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又朝着尹清的院子里看了一眼。
她站在院子前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敲响那扇门。
这天,元笙笙和林水收工后,刚走到村头,远远就听见吵闹声。
离近了一看,原来是王二麻子同其他的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
在她们面前,有一男子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活像个被吓傻的鹌鹑。
在男子的脚边还有一个摔烂了的木盆和几件湿哒哒的衣服。
元笙笙对这个跌坐在地上的男子有些印象,他好像是翟家那位口吃姐姐的夫郎。
自己刚来的这里的时候,曾见过他。
因为他老是躲在人群后面,低着头,见到谁都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兽,所以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好像不曾听见别人喊他的名字,大家都翟家小奴隶小奴隶一般的叫着。
现下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走进了些,才看清一个身形有些干瘦的女人,朝着男人吐了一口水,之后嫌弃地开口,
“听说桦姐说,你在榻上就像条死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