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又说,“朔容,你如此好身手,为何隐于朝都?”
朔容只笑了笑。
我心底明白,看了朔容一眼,真是个傻瓜。
一月之后,音讯杳失。我意兴阑姗,心想,那宇苍武与秦门或者有些关系。
这夜北风又刮,我的母亲召见我,她身穿蔷衣玉盏绸,雍容华贵。我在母亲面前,从不敢失礼,这是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我行礼之后,母亲说,“云淑,东岳朝主来我朝选皇后。你打扮,打扮。”
我的心一惊,如被冰扎。
母亲面无表情,说,“要入选,不能光靠外表。此事关乎北歧的将来,你一定要嫁给他。”
“我不要。”我想也不想的答道。
母亲忽然扬起笑意,那笑如刀剑之气又带三分狡猾,我与她直视,说道,“父皇众多儿女,为何我要入选?”
母亲扬袖,冷声说,“因为你是我萧璃的女儿。”
我咬着唇,不回话,父皇此刻入内,星眸带火,浓重的酒气迎面而来,父皇缓声说“阿璃,你又在做什么?”
我不愿再听到任何令自己难堪的话。
这个夜晚,我奔出宫廷。
多想从此远离丑恶和黑暗。
绿影婆娑,密影幽旋。
竹林旁,朔容抚着狼刀,表情阴郁,我迷蒙的看他一眼,扑到他的怀里。他一怔,抱着我问,“怎么了?”
我扯住他的衣襟,抹去泪,说,“朔容,你爱不爱我?”
他一怔,抿着冷峻的唇,竟说不出话。
我环抱上他的肩,精瘦的身躯蓄满力量,那里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哽咽不止,朔容手足无措。
狼刀之光阴暗下去,那是朔容的武器,他不看一眼,将它丢到地上。
朔容说,“如果你想逃,我带你天涯海角,永不回头。”
我不作声,平静下的心隐隐抽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带我逃,等于是背叛了我的母亲,背叛了秦门。”
朔容一笑,“我只怕你不愿意陪我亡命天涯。除我之外,还有七十一名杀手,暗剑总是难防,但你不必担心,我是你的命,永远护在你身前。”
我坚定的点头,“我绝不成为母亲的棋子。”
朔容拥紧我,他的面孔美得不真实,精巧如他,怎么会是杀手?他碰触我时,从不敢用手,他说,我怎么敢碰脏白云?
我突然开口,又问,“朔容,你说,你爱不爱我?”我绝不强人所难,如果他不爱我,我不跟他走。
朔容认真的看我,说,“我后悔南朝之行,没为你射下那只毓金绣球。”
我这才放下心来,朔容抚着我的秀发,说,“我的一生杀人无数,多少人该死,多少人无辜,数也数不清。你是我留在秦门的唯一理由,从你选中我的那刻,你就是我的依附。白云,你会不要我吗?”
他的目光殷切,他甚至有些颤抖,他在自卑,他也在害怕。
“如果,如果我的母亲杀了你全家,你会恨我吗?”我大胆的猜想。
朔容摇了摇头,说,“我查过,不是你的母亲。”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要劈开竹障。但仅仅在一刻之间,眼前的男人又凛然如光,他柔情断肠,对我说,“往者已矣,我早就是你的,没有自己,我只是你的朔容。”
他牵着我的指尖,划过他灿烂的眉眼,抵制他唇瓣的那刻,我感到他灼热的呼吸。他是爱我的,我的手往下滑,又覆上他的颈。
“朔容,你能给我什么呢?”我问他。
朔容回握我的手指,紧扣不放,“你要什么?”
我抬头,满天斗星,沾在夜盘,我说,“我要紫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