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兰皱眉,“爹,是你盛给娘吃的吗?”
李文才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你说什么?不是你盛的吗?”
“我没有。”李建兰隐约想到一个可能。
“那……”李文才大约也猜到了,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强笑着说,“或许是你奶昨晚上半夜起来熬给你娘吃了。”
“如果娘半夜吃了,怎会一大早就喊肚子饿?”李建兰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呵……可能你娘生孩子耗尽了力气,所以才会饿的快。”李文才仍为他母亲找借口。
李建兰不想在这废话下去,一言不发的转身开始刷锅煮饭。
想到母亲一口都没吃上,就被偏心的老李氏或是送或是她自己吃光了,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将锅碗弄得很响。
李文才知道自己的自欺欺人又让女儿失望了,便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老李氏把米什么的能吃的东西都锁在一个柜子里,钥匙带在她身上。李建兰直接用石头把柜门上的锁给砸了,然后把剩下的一点糙米舀了两大碗,洗干净下锅煮。
接着去了菜地里摘了些通心菜,黄瓜,在路边又找到益母草。
等饭煮好了,便把空心菜和黄瓜分别用油爆炒,而益母草则和剩下的一点鸡汤煮。
益母草,民间又叫苦艾,有利尿消肿、收缩子宫的作用,
产后服用,有利于体内污血的排出。
当陈氏吃到李建兰亲手为她做的饭菜时,她差点就落泪。盛得冒尖的白米饭,绿油油的蔬菜和香喷喷的鸡汤,她好久都没吃过了。
陈氏大口大口的吃着,李建兰看着心一阵阵犯疼。
“娘,以前奶对你没有这么刻薄的,为什么在你怀孕之后,她反而这样磋磨你呢?”
“娘也不知啊!自从你大伯一家从城里回来,你奶就怎么都看我不顺眼。一开始吧,我总觉得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我拼命的干活;可是,不管我怎么做,你奶奶总会挑出毛病来,所以……”陈氏难过的低下了头。
在李建兰记忆当中,奶奶虽然有些短视和势利,可为人还算是可以的,不然也不能和自己的父母和睦相处这么长时间。
大伯父回乡后就突然的性格变异,看来问题应该是出在他们一家了。改天如果有时间,得会一会这个从未谋面的大伯和大伯娘才行。
李建兰服侍陈氏吃了饭,又熬了米糊喂了两个弟弟,便回到伙房,和李文才就着剩下的饭菜囫囵的吃了早饭。
“爹,米缸里没米了,油盅里也没油了,可怎么办?”李建兰把难题丢给从来都只会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爹。
“这……我先去邻居家借点对付着过几日吧。”李文才昨晚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之色。他向来清高,不管日子过得再艰难,都一直秉持着“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原则,现在却要出去借米什么的,真的是比用刀割他还痛苦!
可眼下要养活妻儿啊,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只着头皮出去了。
李建兰也没阻拦。
他爹是秀才,所有的田地免税;李家分家所得的田地也全都租了出去收租,一年下来,省几十年银子是可以的。可方才他说出去借而没有提到说拿钱去买,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钱在老李氏手中握着。
爹他要当孝子,她不反对;只是要让他明白,钱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痛苦。让他出去转一转,让他吃些苦头,或许以后就开窍了。
李文才终归死要面子,只敢从后门走。
李建兰看着他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山那边,忽然有人在院子里大喊,“老李氏,你这个老烂货,给老娘滚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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