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卡,还会有这么傻的人?
但是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关岁理只有一柄刀,一个人,可他的速度简直快出了残影,屏幕的光影照射下,雨水的轨迹变得清晰,可那雨水也都仿佛避开了他。
他一个人就直入人群,他手中一柄刀抡圆了横扫,简直扫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关岁理在左右格挡推挤,那些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被他一个个摔得七零八落。
关岁理手中的刀始终没有出鞘,但是最先一排那些人,已经被他抛到了角落,一个堆一个滚成了灰色,彼此互相妨碍着,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
老人瞪眼:他是知道关岁理厉害,可这还是人吗?就这架势,刚刚关岁理要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他终于露出了后知后觉的恐惧,悄悄捏了捏手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屏幕上远处的那些人在蜕变,能看到那边每消失一个,这里的地平线上,就会出现一个同样面貌的人。
这样下去,关岁理挡不住的。
他一把年纪了,按理说活够了,可一想到外面等着的人,就怎么也不甘心。
可他看看前面的关岁理,转身就是那些曾经拥护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进退无路,忽然就黔驴技穷了。
到了现在,他也看出来了,这一关根本不会放任何人出去。
挨得过黑夜不蜕变,也会被这些莫名其妙回归的同伴杀掉。
弄清楚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底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大概是认命吧,这是他潜意识里从来不会跟自己联系在一起的词。
可认了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生老病死,本来就是生物的自然循环,强求不得。
外面那些人,想想也不是离了他就不行了。
这么想着,他坐了下来,可这一坐,就更清晰地看到了关岁理声势浩大的动作。
屏幕上的光倒映在地面上,那些颜色有着规律,仔细看,才发现屏幕上惨烈的蜕变被放大铺在了雨水上,关岁理就站在这样的战场上,一个个把未来的他们推在他们的过去,手中的绳索勒得皮肉渗出了血。
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撼,包括那些远处的幸存者,包括老人。
老人抹了把脸,现在只觉得,关岁理实在太可惜了,要跟他这把老骨头一起死在这里。
跟着这些本来只是欣赏研究,现在却要人命的画。
埃舍尔要是没有把它们画出来,那就太好了。
等等!电光火石,他脑子里一个画面转瞬即逝,可那个词语卡在嗓子眼,却始终出不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于是也不管不顾走到了关岁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