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胳膊一身跑完的汗,一坐,大把的木头往一边一扔,就跟宋晴山点了下头:“歇会我们出去搭棚子,不跟你们挤。”
宋晴山看着那堆树枝,脸色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
刀胳膊通知到了也就够了,他跟宋晴山不是一路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嘴里的果子嚼不烂,猛地一拍桌子:“烦死了,天天祭典祭典,老子都快死了谁有兴趣听你们说这个。”
“就是,”手下对面凳子上一跨,给自己榨了个果子,“想问点事,老得听他们说个没完,不听还不高兴,要我说,他们都是瞎忙活,哪有什么神,要拜神还不如去拜拜他们的园长,那才是给他们找吃的的祖宗。”
他们身上都是遮蔽的树叶,在这大太阳下面跑,也就这东西管用。
宋晴山想起了回来的路上,一堆小生物围着一片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林子叽叽喳喳,还有不少直接抹了眼泪。
他走出好远回头,还能看见那片被毁了的林子,那么显眼,在周围苍翠的包裹下,就像被哪个恶心的怪兽咬了一口,露出丑陋又参差不齐的褐色地表。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这帮人还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可宋晴山稳稳坐在那里没有动,苏格刚想说几句,就对上宋晴山的眼,里面的火焰几乎要烧出来,又被他强压了回去。
苏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晴山,几乎第一次生出了对这个最熟悉人的恐惧。
宋晴山从苏格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面目,扭曲到有些狰狞,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好看,闭了闭眼。
“抱歉,我最近不太能忍,我怕我跟他们打起来。”
苏格无声地拍了下他的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亚伯在一堆手下里并不显眼,他趴在桌子边上小口喝着白水,有气无力的:“棚子搭好了就能算一个个体,谁那里还有储存空间,一个就够,我们带上,到哪儿都能歇一歇。”
刀胳膊没了刀以后空着的半条胳膊猛地一挥,要是有刀没准削了一堆人:“你这主意好,歇够了没,走出去搭棚子,搭完跟我继续出去问,我就不信了,屁大个草场,能有多少事,问干净了,我不信还找不到。”
手下们怨声载道,但是刀胳膊瞪眼一扫,一个个偃旗息鼓,扛着木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树屋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声音一直吵到了叶片遮蔽的树干上,传到了熟睡的关岁理耳朵里。
关岁理烦躁地爬起来,身上的毯子从身上滑落下去,又在快要坠地前,被一边的季开捡了回去。
季开好整以暇靠在那里,把毯子整理好,递了回去:“不再睡会儿?”
关岁理没接,朝下看了眼,就看见刀胳膊带人在一锤子一锤子敲棚子,他难得皱起了眉:“他们怎么了?”
权限一旦用起来,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还安静不吵闹,这帮人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还有搭个棚子干什么?他们是要在这儿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