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和目光都像是一把利器,精准地扎进他的血肉。
他闭上眼就看见了那些铭心刻骨的灾难,亲友反目,情意沦丧,感情和道德都成了废纸。
灾难无法终止,错误永远不会挽回。
“关岁理。”
有人喊他,他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季开,他一直悬停在关岁理的不远处,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永远都会这么看着。
“都结束了,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关岁理的动摇顷刻就荡然无存,他吸了口气,把杂念摈弃。
那些判词剐蹭着耳膜,听起来依旧刺耳,可都已经听过了,已经听过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了。
“关岁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还有最后一次辩驳的机会。”
关岁理眼也不眨,他波澜不惊认下了滔天的罪过:“没有。”
“我现在宣判,判处关岁理反人类罪,收回个人全部荣誉,剥夺个人全部权利,禁闭终生。”
审判锤落下,同样是熟悉的结果。
关岁理被带走,荷枪实弹的警察隔绝了那些憎恶的目光,曾经的信任成了如今的追悔莫及。
就像一切在重演,他还在当年。
可他一侧眼,就能看见季开默默跟在一边。
该结束的早就结束了,他不过是在一个关卡中。
法涅斯的用心昭然若揭,他不能害怕。
也不需要害怕。
他来到了禁闭室,看着那一个小小的球体,普普通通的一个壳子,却比什么刑具都令人望而生畏。
终生禁闭,执行人还在宣读最后的警告,告诉他他的余生都会在这样狭小的地方度过。
最后因为精神崩溃或者内脏挤压死去。
关岁理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他曾经很畏惧,可这次他自己走进去,心里一阵安宁。
他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光异常微弱,他不需要遮蔽他的眼睛。
禁闭室的门闭合,关岁理的呼吸急促了些许,又在季开的担忧下平缓。
关岁理靠着铁壁,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他终于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放心。”
季开也终于露出一个笑:“我一直在,你不是一个人。”
他话头一转:“我猜外面八成被你闹翻天了,你刚刚没瞧见那几个,来审判庭都卡点,我猜他们忙着破解你实验室的防火墙,估计一晚上没睡。”
“你正好躲躲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