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与二十两碎银已在上月一并送至。”崔樾顿了一下,艰难道:“只是昨日……我们的人再去时,沈姑娘家中…屋室已空。”
“屋室已空。”谢忱用冰冷的语气缓缓重复了一遍。
“为何不报?”
崔樾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殿下近日政事繁忙,昨夜又与朝臣连夜议事至天明,他实在没有找到机会与殿下上报此事。
又许是当日殿下并没有将那农家女一齐带回长安,他心中下意识便觉得,或许那名农女在殿下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殿下自回到长安以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名农女,就像把她遗忘了一般。
及至方才,崔樾才意识到自己铸成了大错。
“她人在哪?”谢忱又问。
“据我们的人所说,上月殿下走后,沈姑娘的幼弟生了一场重病……”崔樾声音艰涩道:“据传,有人见到沈姑娘从镇上医馆出来,险些被牙人当街掳走,现下…下落不明。”
幼弟重病,下落不明……
谢忱有些愣怔地轻声喃着这几个字。
他随后扯了扯唇角,沈蜜儿的运道未免也太不走运了些。
也是,若非不走运,怎会遇到他呢?
“是孤错了么?”
崔樾听见谢忱低声轻问,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他犹豫道:“殿下?”
谢忱浑然不觉。
他没有错。他欠沈蜜儿的,该还的都已还清,他已经为沈蜜儿破了太多次例,作为储君,他的情绪绝不该轻易被人所牵动左右。
他没有错。
谢忱不禁疑惑,如果他没错,那为何他心口好像被人剜掉一块似的刺痛?
再欲深想时,脑海中的刺痛却又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派人去将她寻回来。”
“无论怎样,将她带回长安。”
崔樾领命,见到谢忱苍白至极的面色,当即愣了下。
“快些去。”
谢忱凌厉的眼风将人扫过,他的语气平静,却没有发觉自己颤抖的手早已将他的心绪暴露。
“是,殿下!”
窗外雨声淅沥落个不停,谢忱望向崔樾离去的方向,在心中默默地想,其实将沈蜜儿留在东宫也没什么不好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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