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入了轮回,在你长大之前,我必然能解决凌柯,若是晧睿仙师准我龙族飞升到大罗天上,我龙族归顺你仙道也是必然,我岂非就可以摆脱大凶之名?”
严厉被这番谬论说笑了。
“路在你自己脚下,你不比别人少拥有选择的权利,反而还多许多。与其怨天尤人,你不如冷静下来,认真思索一条你最想走的路。”
“我最想走的路是有你的路,可是你却踏上了另一条路!”
龙君的语气终归失了平和,严厉倒始终维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度。
“昨日你占了我的地,今日则帮了我的忙,你我可算两清了。我尚且敬你三分,你何必不自重身份,与我纠缠这些无谓之事?”
龙君若有所思,或许则是哑口无言。
“然而世事无常。唯恐终有一日我会后悔,”严厉叹口气道:“所以我打算挑个时间,跟你好好叙一叙旧。”
“何时?”龙君这才眉心舒展,欣然追问道。
严厉想了想道:“待你的府邸建成,我要做第一个登门造访的客人。”
“好,一言为定!”龙君目光灼灼地看了严厉一眼,又往她身后瞥了一眼,扬长离去。严厉朝他去的方向站了须臾,这才转身。
白莲花已命烛武回府传讯给虞靖,让虞靖的耳目四处监看,也好尽快找到天枢的去向。堕仙台归长生帝君掌管。白莲花去长生殿为天枢报了备,等拿着文牒回返,正撞见龙君拦住严厉,遂在不远处等候。
严厉走近他道:“我改主意了。那片地他占去便占去罢,你不必再与他争。”
“嗯。”白莲花答应一声,并不多问。
严厉也不解释,一捉他的手。他却反握回来,领着她走。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和力度,她心口的钝痛,心里的烦乱和沉重,似乎都消了泰半。
把天枢之魂送下堕仙台,夫妻俩在堕仙台上等待须臾。
与所有仙道中人一样,严厉也不喜欢这个能让大罗金仙修为尽散、瞬间变成凡人的地方。站在这个地方,她不禁想起当年在万众瞩目之下来送南无,南无对她说的一番话。
南无言道:“晧睿仙师劝我,说你似一把剑,锋芒毕露,锐利伤人。世上能与你相配之人,须坚韧如同剑鞘,方能掩住你的锋芒,却又不受你伤害。
确然我没有金石之坚,挡不住宝剑之锐,却有蒲草之韧,认准一个缠字,三五十年不成,还有三五百年,三五千年,三五万年,总有缠得你云开月明之日。”
耐着性子听完这番话,她顶着东华帝君的冷眼,一脚把南无之魂踹下了堕仙台。那时她何曾想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觉得,那厮肯不肯帮我解除渡魂?”
对于严厉的疑问,白莲花想都没想便道:“此事你压根不必考虑,他的心也不能带去琉璃海,否则于你不利。”
严厉迟疑道:“不去问他一问,怎知他不肯?”
白莲花道:“他若是肯,先前岂会不接你的话头?”
严厉不以为然道:“定是他有趁机胁迫我之心。”
“所以他纵是肯做,我也不容许你去找他!”白莲花语气坚定。
“好好好,我听你的便是。”严厉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心下却打着主意。
她难以接受,她爱的男人为了她而承受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苦痛。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毕竟她不是那种需要人万般呵护的、长在温室里的小白花。
轮回之路漫长。直到天枢的肉身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夫妻俩心知他已经投到了胎,匆忙带着大罗天的时辰下界去寻虞靖。
元神入世皆有异兆。虞靖耳目灵通,很快就查到天枢的去向。夫妻俩赶去看了看,见天枢生的人家不错,也便放心了。
吩咐虞靖多加照看天枢,夫妻俩先回玄清山拜见霄霜夫妻,后去苍山看望姒檀和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