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曦雨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任老丈将那个装奖品的狭长盒子给了林子晏。
“行啦,公子和姑娘这笔生意一做,老朽也该收摊回家了,两位走好。”摊主出言送客,曦雨和林子晏深深看他一眼,方拿着奖品汇入了猜谜的人群中。
诗经·卫风·氓
“好奇怪的老人。”曦雨率先提出疑惑:“方才他拿出的那排子灯那般精美,应该早引得许多人来围观了,怎么除了咱们,就没人过来看呢?”
林子晏提起手里的竹根笔筒儿细看,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他有问题是一定的,只是也没怀什么恶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怀了什么恶意,能让你轻易就看出来了吗?”曦雨轻哼一声。“不过林公子倒是好才学,最后那一个谜面对得工整又恰当,佩服。”
“承蒙抬举。”林子晏看见她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倒是轻笑:“凤小姐亦才思敏捷,实不必妄自菲薄。”
曦雨很想翻翻白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妄自菲薄了?正欲开口,忽然街巷旁一扇黑漆木门一开,一个人“骨碌碌”地滚到他们脚下。似月身手灵活,瞬间拉着曦雨后退。
地上那团人影不起来,反倒就坐在那里大哭起来,街上猜灯谜的人都围过来,曦雨定睛一看,那是个妇人,乱发蓬头、衣裙散乱,还掉了一只鞋,就坐在那里哭泣。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拿手捂着脸,哭声从指缝里传出来。
那哭声实在是绝望哀恸,曦雨有些不忍:“似月,把这位娘子扶起来罢。”
似月上前蹲下,拿自己的手绢给她,劝道:“这位娘子,快擦一擦罢,有甚么委屈非要这样,别叫大伙儿都看了笑话,倒失了娘子的脸面。”
正要将她扶起来,谁知那妇人一头扑进似月的怀里,大哭道:“我如今还顾得了什么脸面!”
似月手足无措,曦雨也走过来,把那妇人从似月身上轻轻拉开扶起来:“这位娘子,你有什么不顺心的,大可以寻你丈夫来,怎么在这里哭泣?”
那妇人看见曦雨穿着华贵,心生了一点怯意,不禁把嚎啕大哭转为了嘤嘤低泣。听见曦雨的问话,却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着说:“小妇人已经没有丈夫可以依靠了……”
曦雨皱眉,这位娘子并未着孝服,怎么会这么说呢?难道是丈夫刚刚去世,婆家就把她赶出家门?这也不合常理啊。
黑漆木门再一次打开,里面冲出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一把揪住那妇人:“贱人!妒妇!醋汁子拧出来的!老子不过是纳妾生个儿子,你却跑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哭丧!没得丢祖宗的脸!”
妇人哭哭啼啼:“你若要纳妾只管纳,也是我没那个本事给你传宗接代,只是她说要把姐儿嫁给杜员外家的儿子,我是不依的!”
“哼,我是她老子,我说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那个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去抓妇人的头发:“还不跟老子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曦雨一个眼色,一抹银光闪过,似月腰间软剑出鞘,横在中年男子的手腕上,他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一动也不敢动。
“好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老婆,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祖宗见了也要脸红!”曦雨冷笑,缓步上前扶起那妇人:“这位娘子,你且先不要哭,先冷静一下,万事才好商量。”
那妇人见有人帮她,才哽哽咽咽地止住了:“我嫁给他十来年,只养了一个姐儿,眼看是生不出哥儿了,才做主把家里一个丫头开了脸给他做妾。这几年,妹妹给他生了个儿子,长了脸,就撺掇着要把姐儿许给杜员外家的儿子……可是,可是,杜家的公子是个傻子……今儿晚上,妹妹又到我屋里说,我不愿意,他就骂我吃醋,要休我……”
周围人们议论纷纷,对那中年男子指指点点,曦雨隐隐听见“狠心的爹”、“禽兽不如”几个词,却轻轻皱起了眉头:“那你为何不求公婆做主?或是请娘家人出头?”
“公……公公早逝,婆婆只管吃斋念佛,诸事一概不管……我……我娘家人也早搬走了……”那妇人抽噎着,甚是可怜。
“那你夫家的宗族呢?此事族长也是可为你做主的。”
“可是……可是……”那妇人怯怯地看了曦雨一眼:“族里家法太严苛,要是报于族长,那相公他……”
“那为何不诉至官府?你又没犯七出之条,自有官老爷为你伸张。”
“我……我不敢……”
曦雨简直无语了。
“那再退一步说,你们夫妻这么多年,街坊四邻的也总该认识几个,怎么不请他们来评评理?”
“唉,怎么没说。”人群中有人说道:“这位小姐不知道,这几年他家的小老婆把大娘子欺负得狠了,这大娘子平时也温顺贤淑,我们有的看不过去,说他两句,这大娘子反倒先维护相公。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何苦讨这个没趣。”
曦雨彻底无语了,这妇人也太过贤惠了吧。
“既然这样,依皇朝律法,宠妾灭妻可是条不轻的罪名,若有人告上官府,你丈夫是要受杖刑的,还要罚银子。不如这样,我叫他拿出钱来,你们签了和离书,你带着你家姐儿分出去,如何?”
那妇人闻言,又大哭起来:“如此我还有什么脸面!只有一死了!”
“你要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