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僵直,坐在椅子上,二指捏着那张信函,眼眶生涩,却没有眼泪。
呆呆地将信中的内容从上往下读了七八遍,她才苦不堪忍的丢开,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用手臂像自己团住,额头抵在桌沿上。
悔恨与痛苦化身成了冰凉的潮水将她淹没,四肢百骸在炽热与寒冷之间反复变化,她的小脸也分外苍白。
唇瓣轻张,但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春日宴那天提醒他一声,好歹能让他有个警惕。
无论想再多,现在都晚了。
信上说他流了很多血,那把歹人手里的大刀从他肩头到腰侧狠狠地砍了一个“一”字,伤口骇人到连上药的郎中都不忍直视。
据说是因为大部队返程的路上遇上了山贼,他是为了保护刑部尚书才受伤的。
那个人向来如此,心里总有一份强横的善心,甚至不管不顾地要去保护别人,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越想越难受,她抬起头,桌角的半截玉兰枝正因从窗户里钻进来的风吹得乱摇。
小姑娘的腿颤巍巍的站起来,无力地扭过头,看向门口等着她看完信好回去禀报的阿桑。
阿桑是跟在沈酩殷身边多年的人了,虽然这段时间世子对郡主的态度有所转变,但他又怎会看不出来郡主在他心里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不等却涟漪开口问,他先一步说道:“郡主放心,待世子有消息,小的定马上来传。”
“好,辛苦你了。”
她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丝笑,示意花青送阿桑回去。
飞鸟阁的人被屏退,却涟漪窝在小房间里,抱着软枕静默地坐着。
起初还只是坐着胡思乱想,但当那个人的容颜在脑海中愈加清晰,尤其是他冲她笑的时候,从清晰又过渡到模糊,最终被泪珠吞噬。
眼泪是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出来的,她哭得也没声音,就是把整张脸都埋到了软枕里,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到这份脆弱。
推门的“咯吱”声陡然响起,她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过去。
发现是却沉钩。
她放下软枕,嗓音还因为哭泣有些沙哑:“大哥。”
却沉钩叹了口气,示意她先把眼泪擦擦。
却涟漪的眼眶通红,脆弱得像朵软桃花,胡乱地拿起手帕乱擦一通,然后起身倒茶。
温热的茶水送过去,便听到他说:“沈酩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刚来的路上遇到了花青,她都说了。”
还是没忍住,却涟漪怯生生地问道:“他会没事的,对吧?”
却沉钩板着脸,没有说话。
在妹妹如火如炬的目光下,他无计可施地别开脸,一双鹰眼正好落在那尊摆在房间一角的观音像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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