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曜心头一跳,不知道师父跟尊者说了什么,尊者眼见他表情慌了一瞬,有些心虚,没打算猜测他为什么这样,也不想再绕弯子径直开口:“恒真说你年纪尚小,不知天高地厚,代你告罪,要本座高抬贵手放过你。”
“本座一时间不解,也不知道本座怎么为难你了,要放过你,你屡次冒犯,本座并没有将你如何。”
不难听出恒真的回护之意,灵曜心想上次明明同师尊恳求过了,他还以为师尊就算不能理解至少也要撒手不管,可师尊却还要这样同尊者说。
灵曜挑着风流眉眼,扬起开朗的笑:“小仙何罪之有?”
眼前的人一如从前,那天雾霭山下,他也是满脸无辜,震惊于他的质问,此刻又在卖痴。
不知不觉,灵曜又到了跟前,像是没看到他的贴近,尊者微微垂眼不再看灵曜:“山前冒犯,擅闯灵池,还有——”
“染指尊神。”
灵曜喉结滚动,觉得尊者这些话是责怪,责怪什么,他一时间没想通,可明面这些字字不假,他只能下意识认罪:“是,胆大妄为,小仙有罪。”
此般又要如何?花言巧语之后,又想如何?
尊者终于转身,挥了挥手:“知道有罪,就退下吧。”
他转身的空隙,灵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月牙痕毫无反应,他说:“尊上,冒犯是罪,可染指尊者——分明是尊者先动的手。”
“所以你是说,本座强迫你?”
灵曜迈开腿一步跨到尊者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尊上,上次,您问小仙可是兴起合修,小仙应了,你情我愿,怎么能说染指或强迫?”
“可本座看恒真就是这种意思。”
尊者闭着眼,看也不看灵曜。黄杨道场他本来不应该来的。明知道会重逢,明知道业障难消,业已入魔,本该迷途知返的。
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也会心绪难平,会有不甘。居然真有人会将他扯进这样的漩涡。莲塘开花那日,是灵曜离开。
离开赤鹿山的第一件事,灵曜先去人间寻乐子,他找见灵曜的时候他正在花楼吃酒,他问这是为什么,灵曜说隐约察觉飞升之感,恐要升阶,赤鹿山憋闷无聊,闭关前想要好好放纵。
至于二十年未了的责罚,赤鹿山呆够了,他自甘受罚。
到头来,是他忘了,早在灵曜被羁押在赤鹿山的第一天就说过,再好看的仙境,一两次也就看够了。偏他以为后来的供奉都是真心的,灵曜这样的人,假意也做真心,无论如何都能伤人。
“恒真说,你是他最负有期待的弟子,天赋出众心性洒脱,如今这般,实在令他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