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应晚离开繁市隐藏了踪影,那哥们还为此耿耿于怀了很久。
看到于白青半天没说话,应晚知道他和自己想一块儿去了。
“你刚走没几个月,奶奶生病了,要尽快做手术。”应晚语气,仿佛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医保只能报销一半,那时候联系不上哥,阮大哥说借我点钱应急,我不好意思欠钱不还。”
应晚口中的“奶奶”,是弄堂里住在他俩对门的独居老人。老人把他俩当亲儿子带,几乎将他和应晚从小拉扯到大。
听到这里,于白青的眼皮重重一跳,他脑海里倏地冒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念头。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应晚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去和那些有钱的衣冠禽兽——
“奶奶住院那段时间,我白天在盲人学校上课,晚上会去酒吧做兼职赚钱,学习调酒。”应晚说,“就这些,没别的了。”
“……这两年,你人在哪?”
沉默了一会,于白青问。
他原本想问应晚这两年过得好不好,转念一想,好像连阮天杰都比自己有资格问出这样的话。
毕竟当初是自己先不告而别的。
听到于白青的话,应晚微微偏过头,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迷惑与不解:“这话不该我问哥吗?”
他的这张脸迷惑性极强,文静乖巧却又不会给人留下柔弱的印象。尤其是那双眼,虽然瞳孔无法聚焦于一处,却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泉,眸光中带着两分认真八分温柔。
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于白青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那天我从学校回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关于你的东西都消失了。我跑去局里问阮大哥,问刘警官,我问遍所有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只说你要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让我乖乖上学,等你回家。”
“哥,这两年你去哪了?”
空气静下来,房门被人合上了。
他没有等到于白青的回答。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应晚呼出一口气,张开双臂,缓缓倒在了床上。他伸出一只手,在昏暗台灯下舒展开五指,细细端详自己的手心手背。
就像他不会告诉于白青自己恢复了视力一样,于白青也不会告诉他,两年前为什么只留下了一笔钱,就抛下他不辞而别。
他们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