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于白青疲倦而又淬利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盯着身穿白色囚服的应晚静静看了半天,于白青嘶哑出声:“你是‘鱼’。”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劫机案发生后的这几天,他从早到晚都在忙两件事——不是审问那帮刚刚抓捕归案的“黑庭”人马,就是在警方的资料库里查找关于应晚的身份线索。
他必须要弄清楚,应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死囚的衣服。
“五月十五日,你在运河区的一艘偷渡船里被巴拿马边境总局捕获。上周四,被两地反运毒联合法庭二审宣判判处死刑,不得减刑。”
“三天前,劫机案发生那天,巴拿马警方派人将你押送回萨瓦尔。”于白青顿了顿,继续接道,“如果按照原计划,你将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天,被萨瓦尔警方依法处决。”
应晚了然地点了点头,仿佛对于白青的这番话不置可否:“那两个押送我的条子呢?死了?”
见这人完全没有反驳自己所说的话,于白青目光一凛,犹如劈云斩月般一寸寸逼视过来。
“他们被‘黑庭’用子弹射伤,已经被我转交给了巴拿马警方。”
他说。
应晚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
“既然你都已经查清楚我是谁了,”眼角的笑意久久未散,他抬起眸子,和于白青在半空中目光相逢,“那为什么还不把我移送给萨瓦尔警方?”
听到应晚的疑问,于白青沉默地望着他,眼底血色渐涌。
他被眼前这个人欺骗过太多太多次了。
或许准确地来说,不是欺骗,是隐瞒。
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隐瞒了自己的家世,隐瞒了每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到如今,还想要试图隐瞒他即将面临的死亡。
如果不是他们在飞机上偶然相逢,应晚现在或许已经变成了枪下一缕亡魂。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谜团的人,却当了他于白青一辈子的弟弟。
正是因为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一切,他才利用指挥官的权限在警方数据库里进行了一番彻查。
应晚的照片、指纹、哪怕是官方身份证明文件都被录入在了警方的数据库里。最终查到的结果和他眼睛所看到的一样,这是一名即将被处决的死刑犯,是条被渔夫按在砧板上,马上就要被开膛破肚的“鱼”。
但他还是不信。
过了一会,应晚听到于白青淡淡问:“那你在scib的身份,也是假的?”
“这又是谁给你安排的假身份?”于白青往前走近一步,用笔直而又锐利的视线盯着他,“你这次又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