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应晚心里这才意识到,原来后背上的那两道伤早就被于白青发现了。
不过也是,自从去年回到繁市后,他和于白青一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后来还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同床共枕过好几次,自己肯定是在睡着的时候,被这人悄悄看了个遍。
生怕于白青会接着追问伤痕的来历,他干脆从床前站了起来,抓起浴袍就往浴室冲:“那个……哥,我先去洗个澡。”
因为心里有鬼,他溜得比兔子还快,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浴室的门口。
反手锁上浴室的门,脱下身上的衣服,应晚扭开淋浴用的莲蓬头,背靠在浴室的玻璃门前,缓缓舒出一口气。
浴室的花洒流出热气腾腾的水,他闭上眼睛,任着水流沿锁骨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幕久违的画面。
画面里的主人公不是别人,就是他和他哥。
在种植园那间昏暗的地牢里,一切结束以后,他颤着指尖往后撑住地面,在满目黑暗中摩挲着抓起地上的衣服,想要趁男人还没有清醒前离开。
刚扶着墙角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身,他就听到男人吊在镣铐中的手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男人被冷汗浸湿的掌心。却发现那只手在铁链间缓缓握紧又松开,像是试图在虚空里抓住些什么。
他披上外套,拢起领口挡住了脖颈上的猩红痕迹,正准备扶着石墙往外走,突然听到背后那人在一片寂静中开了口。
“不疼了……”
男人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合,一双赤红的眼布满血丝,一字一字地将嘴里的话吐了出来,“晚晚,别哭,不疼了——”
漫长的后半夜,他由于痛苦难耐在男人面前生生咬破了唇。血渍浸湿了男人的领口,男人却以为那是他留下的眼泪。
所以才在清醒和疯魔的临界点拼命寻找着自己的意识,用心底油然而生的本能挣扎着开了口,让他别哭。
想到这里,应晚低低喘了口气,在一片氤氲热雾中睁开了双眼。
“真是……”
低头看着地板砖上的一滩水渍,他仰头缓缓靠上了身后的瓷砖。
本质上,他和姓于的其实没什么不同。
光是在脑海里想着老男人那张陷入情动的脸,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无比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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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浴袍走出浴室,应晚看到他哥双手插着兜,正站在窗前和人打电话。
两人之间刚才那种暧昧不清的氛围已经渐渐没了踪影,房间里只剩下于白青严肃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