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李烬霜拨开颈边的头发,眼神里盛着一汪盈盈的暖意。
“喔,你要学什么?上次不是教过你天乘诀了吗?”
李烬霜教徒弟并非一般的尽心,而是手把手地教。哪个弟子拿剑的姿势不对了,他会握住弟子的手调整,直到悟透。哪个招式学得太快,弟子们迷糊不清,他更是要一招一式地拆解开,直到每个人都记住,流畅地舞出来。
他倒是挺讨厌那等恃才傲物,学得快便无所事事的弟子,觉得这等人心性不佳,不再传授其剑法。
换言之,沈濯看得出来,李烬霜偏爱笨的。
他学天乘诀的时候,便装笨了几回,占尽李烬霜的好处,直到得意忘形被发现才作罢。
李烬霜因而不太想教他,知道此人心不在剑上。
“你要认真学呢,我便教你。你要是为别的,就不要浪费我的精神。”
“我学。”沈濯缠个不休,挽住李烬霜手臂,歪头望着他白玉无瑕的脸蛋,“可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心神里都是你。”
李烬霜瞥他几眼,眸中光彩流转,终是叹了声。
“那你跟我来吧。”
很快,到了后山。
方渚山草木繁茂,一到了夜里,便会起雾,不免多出些阴沉森寒之意。
李烬霜取出念珠,将祁寻放了出来。
祁寻本就是鬼,眼眸悲戚地望向他,一张口便瘆人。
“烬霜,烬霜,与我成亲,烬霜,成亲。”
娘的,臭不要脸!
沈濯面露难色,不甘心地奔到二人中间。
“仙尊留着这妖物有何用,不如一剑斩了。”
祁寻怒瞪眼目:“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为敌!”
李烬霜笑看他两个,温柔地转向沈濯:“他剑法可比我了得。其中有一式名为‘太上’,我至今未参悟透。你逼出他这一招,让我也参悟一番。”
沈濯满头雾水,祁寻倒先按捺不住,抽出骨剑朝他冲杀而去。
“受死吧!”
黑暗的林木间,两道光影来来回回,一道血红,一道银白,交手时震出汹涌的气浪。
李烬霜漠然看着他们打斗。
当初跟祁臻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会剑法的。
他想学,奈何资质浅薄,祁臻如逗玩爱物,只教他最粗浅的几式,做夫妻情趣之用。
不过,幸而有这几式,李烬霜打下基础,在他教徒儿时旁窥,时日久了,私下里练成一手好剑。
祁臻有一招至强的“太上”,是在两个徒弟离山后参悟而出。李烬霜只有这一招没学到。
料想,被他丢掉的慧心是会的。可世间没几个人能逼如今的祁寻使出“太上”,思来想去,只有让沈濯做这个鱼饵。
不过片刻,沈濯和祁寻便过了数百招,林间草木被剑气割断,夷出几丈宽的平地。祁寻使出杀招亦弄不死沈濯,眼眸越发癫狂,猛然刺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