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吟断未料到对方出招如此急迅,百忙中,一个大仰身,坐倒铁板桥,避过一拂,但脸上仍觉热辣辣一阵疼痛!
少年一拂不中,五指一反,自上而下,疾抓衣襟。
方歌吟后脑地,正施铁板桥,无法闪避,百忙中双手一翻,抓起臀部之板凳,往上一格。
少年一抓被格,立时扣住凳子,只听“嘶”地一声,那坚实的木凳竟给抓出了五条新痕。
方歌吟此惊非同小可,少年欲再猛攻,自己可要糟了,不料少年一抓中凳,反而倒飞而出,轻熟落地,两头绯红,把手指放到眼前去看,彷佛恼恨自己美丽的指甲受损一般。
方歌吟一怔,忙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只见白衣少年审看自己指甲,五指又秀又尖,方歌吟知道对方武功利害,而且长空帮是名门正派,自己实犯不与之为敌,待正发话,白衣少年却狠一举目,双手一扬,竟扬起一条淡绿色的丝缎长带,上下纷飞,恰似一仙女在飞舞,带子卷成一个圈又一个圈,煞是好看。方歌吟呆得一呆,那几个圈圈竟分四路,同他的脖子套来。
方歌吟本来看得甚为欣赏。对不料飞絮投来,他不知何从躲起,只好连退五十六步,可是白衣少年的带子极长,像一个有长臂的人,带子一舒,便追卷过来。
方歌吟迫于无奈,长叹一声,长剑出鞘,直削缎带。
方歌吟出剑削带,知道白衣少年极为珍惜自己的东西,本不想结怨,只是这缎带飘忽如风,教人无处躲闪,只好出剑。
这一剑削向缎带,同手一带,连斩四圈,不料突然这间,这些圈圈都不存在,万化千幻的缎带,变成了如一柄奇长的剑,直向方歌吟胸膛。
方歌吟心中一凛,回手一封,缎带与剑碰在一起,各自感觉到一股大力涌来,两人向后跳退。
方歌吟甫一站定,缎带又卷至,方歌吟此为非同小可,这缎带如长人的臂,忽长忽短,可刚可柔,絮在自已的剑上,硬如木石,但向自己卷来时,柔如飞絮,简直无法招架。
方歌吟左闪、右闪,连环三个踪步,想撞进白衣少年身前出招,缎带乃是长兵器,只有如此或许能破。
那少年也知道方歌吟用心,清叱一声,缎带化作五色祥云,分五圈迎头索来。
方歌吟一凛,这缎带所施的招法,无异如同“梅花五弄”,所不同的是“梅花五弄”四假一真,而这缎带只要给圈索住,便动弹不得。更惊人的是“梅花五弄”是剑招,缎带抑是柔门兵器。
方歌吟情知以一柄剑,破不了五个圈套,要退避已不及,人急生计,一低身钻到了桌下,挺身而起,一剑刺出。
白衣少年约五个缎圈,盖在桌面,自无效用,方歌吟起立一剑,叫做“斩蛇开路”,剑路十分凌厉,白衣少年一怔,回身一避,“嘶”地一声,头上儒生帽子竟被挑落,日光酒落,远处楼头,隐约萧声,只见“噗”地一响,如瀑布般乌黑的长发,一下子酒落在那白衣少年的肩上。
方歌吟一震,道:“你……你……你……你……”那少女粉面刹红,骤然冲过去,三只凤仙般的手指戮出。
方歌吟背上顶了大桌子,进退十分不便,加上眼前一亮,对方原来是绝色少女,一时呆住了,见对方来招,只好身退,不料指末至,指风“嘶嘶”而至,方歌吟只觉腰间、肋边、右臂俱是一麻,长剑“当螂”落地,人往下倒去,一面失声道:“……长空……长空神指!”
原来武林中,引指凌空封穴伤人者,独长空帮帮主桑书云练成,三正四奇七年前论剑黄山,桑书云便是以“长空神指”奠下了一代宗师的名位。而今这少年施的指法,正是“长空神指”,与桑书云多少都有些关系。
方歌吟倒了下去,虽可发音,但三道穴道被封,全身动弹不得,连抬头也不可以,只听“霍”一击,地上另一双脚快步移近,是辛深巷的声音:“小姐,这人不能……”
只听一娇滴如莺的声音,带几分愤恨的道:“为什么?他是天王老子!”
辛深巷道:“适才属下见他使的剑法,正是天羽奇剑!”
棒了一会,那娇美的声音才道:“原来是宋叔叔的徒弟,难怪这般高傲了。”
辛深巷道:“我看他不是不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血河车的下落。”
娇美的声音又道:“可恶!他适才还嘴硬!”
辛深巷笑道:“你这样凶霸霸的问人家,人家当然……”
只听那娇美的声音道:“辛大叔真是的,又来帮别人家。”似乎顿了顿足。
方歌吟躺在地上,只好大叹倒霉,居然败在一个女孩子的手下。
只听辛深巷又道:“依属下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骚乱?方歌吟见辛深巷的脚步一错,便闪到了窗前,听见他探头向下问:“发生什么事?”突然“哒”地一声,好像一扇窗门被击破的样子,一人飞了进来,只见他穿墨绿鞋子,裤袜甚是华贵,落地甚轻,只听这人怪笑道:“辛旗主,你不认得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