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的脸白了白,最后一句是她昨晚的承诺,但她食言了。醋意作祟,野蛮生长,她是威风了一时,事后要夹着尾巴做人。
一声吸气,裴润吐出一口烟,他恶劣地挖苦道:“还真是和你几年前一样无耻啊。”
段南愣神,无耻?
来不及细想,裴润又情绪失控起来,一股脑道:“像你这样的私生子,就如同曲以雯所说的,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段南张口想辩解:“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裴润俯过来,每说一句话便从唇齿间漏出一阵烟雾:“有什么误会?我的毕业典礼难道不就是被你毁了?”
段南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烟草味,愧疚袭上心头,她哑然片刻,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年确实是她耽误了裴润,不论如何,如果不是她,那个毕业典礼上裴润理应光彩照人,迅速崛起,打响知名度。
裴润继续挖苦道:“怎么?你还算有点羞耻心?”
要是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讶异裴润这样步步紧逼、恶劣至极的态度。外人眼里的裴润是一束永不熄灭的光明,知书达理,以谦和闻名。
媒体最喜欢这样形容他:这位后起之辈,继承了裴总的理性和谋略,同时用他的绅士风度缔造着属于自己的国度,任何负面词无法与他挂钩。
可是裴润背地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脾气,媒体无法想象,但裴润那以清润著称的眼角眉梢,是可以恶劣到令人肝肠寸断的。段南多年前就已经领会过了。
段南的光明是个坏脾气的光明,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阴暗面。如果光明可以降落到她的怀里,哪怕被乌黑侵蚀,她也在所不休。
光明最终没有降落,而是选择远离。
段南是个愿意付出的人,她这次不想再眼见裴润对她失望至极。于是她试图讨好裴润,顺从地道:“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去客厅待着,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又是良久的沉默,段南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她想难道裴润不需要她离开吗?立马她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本事倒是长进了。
裴润的长臂伸过,重重在玻璃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又窸窸窣窣从烟盒里掏出另一支。段南想,裴润的无言大概是默认吧。
就在她动了动脚步准备离去时,裴润的声音响起来:“你有病吗?易感期的omega需要标记自己alpha的信息素,你高中生物没学过?完全标记就是为了晾着我?”
段南足步一顿,有些没反应过来。
裴润不耐烦道:“留下来。”
啊?
见段南还是面向房门,裴润更加不耐烦,语气也很重:“我说我让你留下来,我需要你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