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了活命,为了而已。
忽冷忽热间,我将锦衾裹得更紧,我问师父,他的头发为什么而白。
他说生来如此。
我笑道:师父愿入庙堂否?
他避无可避,终于坦言:为师的头发已为你父皇操劳白了,实在力不从心。
于是我问他,师父将相之才,父皇那样艰难,您当初为何不愿入朝为官助他。
师父说,父皇的处境,就算师父的师父来了,也不会比父皇做得更好,谁都无力回天。
我不甘心,父皇他原本,可以做个名垂青史的治世明君,而不是这样郁郁而终。
可我不得不认命。
我想起谢瑾。
我问师父,他还好吗?
师父愣了一下,问我他是谁。
我说,是谢瑾。
师父说,庭兰他很好,一直想来辅佐陛下,我让他多学些东西,切忌好高骛远。
我心头一暖,朦胧间叫住请辞的师父。
叫他迟一些来罢,眼下尚不急。
师父低低应了一声。
我忪了心神,再次沉沉睡去。
梦里仍在山中,十二岁的谢庭兰从迎春花的掩映间转过脸对我说:陛下他身不由己,定是有苦衷的,我并不恨他。
我正欲开口,画面倏尔倒转,我已置身永安殿,徒劳握着父皇愈发冰冷的手。
父皇殷切地叮嘱我: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要吝惜任何人。
我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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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个别情节涉及到北魏和北周。
第2章情何以堪
月色溶溶,灯影摇摇,须发渐白的曹宴微趋步入殿,捏着细细的嗓音恭敬道:“陛下,殿中尚书来了。”
顾邺章一时不语。直到灯烛“啪”地爆出一个响,才说:“孤去更衣,且让谢卿稍候片刻。”
他无法分清,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和谢瑾之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