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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诗扇遗踪案未明冤情似海困苍生(第2页)

“宦海波涛心不改,儒林风雨意无违”:在官场的波涛汹涌中,他的心志不曾改变;在儒林的风雨中,他的意志从未违背。

“文章锦绣惊天地,品德高洁耀紫微”:他所写的文章华丽精美惊动天地,高尚的品德闪耀如同紫微星。

“名就功成身早退,江湖笑傲乐忘归”:功成名就之后他早早退隐,在江湖中逍遥自在,快乐得忘记了归期。

一、《司文郎》《诗谳》《蒋太史》《邵士梅》的原文和白话文故事:

《司文郎》原文

平阳王平子,赴试北闱,赁居报国寺。寺中有余杭生先在,王以比屋居,投刺焉,生不之答。朝夕遇之,多无状。王怒其狂悖,交往遂绝。

一日,有少年游寺中,白服裙帽,望之傀然。近与接谈,言语谐妙,心爱敬之。展问邦族,云:“登州宋姓。”因命苍头设座,相对噱谈。余杭生适过,共起逊坐。生居然上座,更不撝挹。卒然问宋:“亦入闱者耶?”答曰:“非也。驽骀之才,无志腾骧久矣。”又问:“何省?”宋告之。生曰:“竟不进取,足知高明。山左、右并无一字通者。”宋曰:“北人固少通者,而不通者未必是小生;南人固多通者,然通者亦未必是足下。”言已,鼓掌,王和之,因而哄堂。生惭忿,轩眉攘腕而大言曰:“敢当前命题,一校文艺乎?”宋他顾而哂曰:“有何不敢!”便趋寓所,出经授王。王随手一翻,指曰:“‘阙党童子将命。’”生起,求笔札。宋曳之曰:“口占可也。我破已成:‘于宾客往来之地,而见一无所知之人焉。’”王捧腹大笑。生怒曰:“全不能文,徒事嫚骂,何以为人!”王力为排难,请另命佳题。又翻曰:“‘殷有三仁焉。’”宋立应曰:“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夫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生遂不作,起曰:“其为人也小有才。”遂去。

王以此益重宋。邀入寓室,款言移晷,尽出所作质宋。宋流览绝疾,逾刻已尽百首,曰:“君亦沉深于此道者?然命笔时,无求必得之念,而尚有冀幸得之心,即此已落下乘。”遂取阅过者一一诠说。王大悦,师事之;使庖人以蔗糖作水角。宋啖而甘之,曰:“生平未解此味,烦异日更一作也。”从此相得甚欢。

宋曰:“君亦宜攻苦,凡举业者,聪敏迟拙,皆在勤惰间耳。我性既钝,年又迟暮,但冀以勤自补。”未几,宋去,以文示王,王颇相许。由此宋过从渐稀。

试毕,王出闱归,宋复来就寓。王询其落第,曰:“被黜。”王惊曰:“君文学声价,为时所重,岂有司之不明也?”宋曰:“非不尽明。文可售,而命不可售耳。我之被黜,犹未甚也。有江南某生者,其文与余相似,而名次居吾上。此岂文章有定评哉!”因叹曰:“且夫南中之文,非不悦目,然其病在纤刻。所谓君子之文,淡焉泊焉,略其町畦,去其铅华,无所有乃其所以无所不有者也。”王闻之,益服其论。

自是宋暇亦时过从。一日,以窗艺示宋,宋见诸友圈赞已浓,目一过,推置案头,不作一语。王惑,俟宋去,窃视之,圈赞俱无,唯有数圈破其不佳处。王益惑,以问宋。宋曰:“君文名甚籍,然此等圈赞,皆非知音所为。夫所谓知音者,当别有赏叹之法,岂在区区圈赞间哉!”王闻其言,爽然自失。

是年,王以优等入闱。将应秋试,宋曰:“此次文战,可望连捷。然须防同室之戈。”王未之信。既入闱,同号生有江南某,年甚少,文甚佳。王意其为宋所云者,倍加留意。比三场毕,竟与某同列,以违式被黜。王叹曰:“宋生之言验矣!”

及发落,某生以优等入彀。王下第归,宋来慰藉。王因述同号生事,且曰:“吾其果无命耶?”宋曰:“君勿自馁。命之有无,未可定也。夫文章之高下,原无定评。即如我与君之文,孰优孰劣,亦未可执一而论。且君之被黜,或别有故,未必尽关命也。”王曰:“然。但同号生之文,实胜我十倍。”宋曰:“不然。君但观其文之皮毛,未窥其心之精髓。彼之胜君者,特以新巧取姿,取悦一时之目耳。若论其根柢,则浅陋甚矣。”王终不释然。

逾岁,宋入都,忽梦一人告之曰:“子与王平子有闱中冤。”宋惊觉,深自诧异。及会试,王亦赴都。宋与王遇于逆旅,述所梦,王亦讶之。及入场,二人文皆不佳,宋竟落第,王以违式被斥。

归而俱咎梦之不灵。未几,宋暴卒。王入都吊丧,扶柩归里。既葬,王偶过宋墓,悲悼殊甚。忽闻墓中哭声,近听之,乃宋也。王惊问故,宋曰:“余在冥司,见君与余之卷宗,皆为鬼蜮所弄,致君与余皆屈。今君归,宜为余白之。”王曰:“向使吾二人文章果佳,当不至被斥。”宋曰:“不然。文章虽佳,而命运不济,亦徒然耳。君当为余鸣冤。”王曰:“诺。”

王归,具述其事。时邑中有司文之神,颇着灵异。王具牒诉之。越数日,梦神告曰:“汝所述皆实。然汝二人前世皆有罪孽,故今生虽有文才,亦不得售。今当为汝等消弭前愆,赐汝一科名。”是岁,王果中式。

《司文郎》白话文故事

平阳的王平子,去京城参加乡试,租住在报国寺。寺中先住着一位余杭生,因为是邻居,王平子就递上名片去拜访,余杭生却不回拜。王平子早晚碰到他,余杭生的态度都很傲慢。王平子对他的狂妄无礼很生气,从此不再与他来往。

一天,有个年轻人在寺中游览,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裙帽,看上去风度翩翩。王平子走近和他交谈,发现他言语诙谐精妙,心里很喜欢敬重他。询问他的籍贯家族,他说:“我是登州的宋姓人。”王平子就让仆人摆好座位,两人相对谈笑。余杭生恰好经过,大家一起起身让座。余杭生竟然毫不谦逊地坐上了上座。突然问宋生:“你也是来参加乡试的吗?”宋生回答:“不是。我这平庸之才,早就没了飞黄腾达的志向。”余杭生又问:“你是哪个省的?”宋生告诉他。余杭生说:“竟然不想进取,足以看出你的高明。山东、山西没有一个通文墨的人。”宋生说:“北方人固然很少有通文墨的,不通的未必是我;南方人固然多有通的,然而通的未必是你。”说完,鼓掌大笑,王平子也跟着笑,于是满屋子的人都哄堂大笑。余杭生又羞又恼,扬眉捋袖,大声说:“敢当着面出题,比试一下文章吗?”宋生转头看着别处笑着说:“有何不敢!”就快步走到住所,拿出经书交给王平子。王平子随手一翻,指出:“阙党童子将命。”余杭生站起来,要纸笔。宋生拉住他说:“口头作就可以。我已经想好了:‘于宾客往来之地,而见一无所知之人焉。’”王平子捧腹大笑。余杭生气愤地说:“完全不会写文章,只会谩骂,算什么人!”王平子竭力为他们调解,请另外再命题。又翻出一句:“殷有三仁焉。”宋生立刻回答:“这三个人走的道路不同,他们的目标却是一样的。那目标是什么?就是仁。君子只要有仁就行了,何必相同?”余杭生就不再作,站起来说:“这个人还有点小才。”说完就走了。

王平子因此更加敬重宋生。邀请他到自己的寓所,诚恳地交谈了很久,把自己写的文章都拿出来给宋生看。宋生浏览得很快,过了一会儿就看完了一百多篇,说:“您也在这方面很下功夫啊。但写作时,不要有一定要考中的念头,可还有希望考中的心思,就已经落入下等了。”于是把看过的文章一篇一篇地讲解。王平子非常高兴,把他当作老师;让厨师用蔗糖做水饺。宋生吃了觉得很甜,说:“我生平没尝过这种味道,麻烦改日再做一次。”从此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宋生说:“您也应该刻苦攻读,凡是参加科举的人,聪明迟钝,都在于勤奋还是懒惰。我天性迟钝,年纪又大了,只希望用勤奋来弥补。”不久,宋生走了,把文章拿给王平子看,王平子很赞赏。从此宋生来的次数逐渐少了。

考试结束,王平子出了考场回家,宋生又来借住。王平子问他落榜没有,他说:“被黜退了。”王平子吃惊地说:“您的文章和名声,为当时人所看重,难道是主考官不明白吗?”宋生说:“不是不明白。文章可以卖,而功名不能卖啊。我被黜退,还算好的。有个江南的书生,文章和我相似,可名次却在我之上。这难道是文章有固定的评价标准吗!”于是感叹说:“而且南方的文章,不是不漂亮,可毛病在于太雕琢。所谓君子的文章,平淡质朴,忽略形式,去掉浮华,看似一无所有却又无所不有。”王平子听了,更加佩服他的见解。

从此宋生有空也时常来往。一天,王平子把自己的文章给宋生看,宋生见朋友们的圈点称赞很密集,看了一眼,就扔在桌上,一言不发。王平子很疑惑,等宋生走后,偷偷看文章,圈点称赞都没有了,只有几个圈指出不好的地方。王平子更加疑惑,去问宋生。宋生说:“您的文名很响亮,可这些圈点称赞,都不是懂文章的人做的。所谓懂文章的人,应当有另外的赞赏感叹的方法,哪里在这些区区的圈点称赞之间呢!”王平子听了他的话,心里若有所失。

这一年,王平子因成绩优等参加乡试。将要参加秋季的考试,宋生说:“这次考试,有望接连考中。但要防备同室的嫉妒。”王平子不相信。进了考场,同号的考生中有个江南的书生,年纪很小,文章很好。王平子猜想这就是宋生说的那个人,特别留意。等到三场考试结束,竟然和这个书生并列,因为违反规定被黜退。王平子叹息说:“宋生的话应验了!”

等到发榜,那个书生以优等考中。王平子落榜回家,宋生来安慰。王平子就讲了同号书生的事,并且说:“我难道真的没有命吗?”宋生说:“您不要气馁。有没有命,还不一定呢。文章的高低,原本没有固定的评价。就像我和您的文章,谁优谁劣,也不能一概而论。而且您被黜退,或许另有原因,未必全是命运的关系。”王平子说:“可是,同号书生的文章,确实比我好十倍。”宋生说:“不是这样。您只是看到他文章的表面,没有窥探到他内心的精髓。他胜过您,只是因为新奇巧妙来取悦一时的眼光罢了。要是论文章的根本,就浅陋得很了。”王平子始终不能释然。

过了一年,宋生去京城,忽然梦见一个人告诉他:“你和平生子在考场中有冤屈。”宋生惊醒,深感诧异。等到会试,王平子也去京城。宋生和王平子在旅店相遇,讲了那个梦,王平子也很惊讶。等到进了考场,两人的文章都不好,宋生竟然落榜,王平子因为违反规定被斥责。

回来后都责怪梦不灵验。不久,宋生突然去世。王平子去京城吊丧,扶着灵柩回家乡。埋葬后,王平子偶然路过宋生的墓,非常悲伤。忽然听到墓里有哭声,靠近听,是宋生。王平子吃惊地问原因,宋生说:“我在阴间,看到您和我的卷宗,都被鬼怪捉弄,导致您和我都受委屈。现在您回去,应当为我申诉。”王平子说:“要是我们两人的文章果真好,应当不至于被斥责。”宋生说:“不是这样。文章虽然好,可命运不济,也是徒劳。您应当为我鸣冤。”王平子说:“好。”

王平子回去,详细叙述了这件事。当时县里有主管文章的神,很有灵验。王平子准备好文书去控诉。过了几天,梦见神告诉他:“你所说的都是事实。然而你们二人前世都有罪孽,所以今生虽然有文才,也不能考中。现在应当为你们消除以前的罪过,赐给你们一个功名。”这一年,王平子果然考中了。

《诗谳》原文

青州居民范小山,贩笔为业,行贾未归。四月间,妻贺氏独居,夜为盗所杀。是夜微雨,泥中遗诗扇一柄,乃王晟之赠吴蜚卿者。晟,不知何人;吴,益都之素封,与范同里,平日颇有佻达之行,故里党共信之。郡县拘质,坚不伏,惨被械梏,诬以成案;驳解往复,历十余官,更无异议。

吴自分死矣,嘱其妻罄竭所有,以济茕独。有周生者,素侠,与吴善,代抱不平,遂控于宪使。宪使查其词,颇疑其冤,而思其无解,乃檄济南知府。时济南太守吴公南岱,精明干练,有贤声。公至,阅其案牍,亦疑之。因问吴:“诗扇何来?”曰:“不知。”“亦忆当日操何业?”曰:“贩笔。”“曾赍笔入都否?”曰:“有之。”公曰:“汝赍笔入都,何所获利?”曰:“无利。”公曰:“汝虽无利,必有他故。盍以实告我。”吴不能隐,遂言:“某家素封,而艰于嗣。妻每劝纳妾,某惧其妒,不敢从。前岁,妻病笃,某祷于城隍,愿减寿以延妻命。及妻殁,某深自痛悔,念妻言在耳,遂纳妾。后妾有娠,而妻弟某利某财,谋夺其产,潜以鸩酒杀妾。某觉而讼之官,官受贿,反坐某。某不胜愤,欲自戕。适有友人某劝止之,谓:‘此冤必可雪。’因导某携巨资入都,谋干关节。不意中道为人所绐,尽丧其赀,狼狈而归。途遇一人,自称王晟,与某同里,亦以贩笔为业,遂与同行。至都,分道而别。某归,而妾之兄某,以杀妹之故,复控于官。官仍受贿,断令某出金葬妹,某以贫不能措,官怒笞之。某忿甚,欲自尽。是夜,盗忽入家,杀妻以图财。”言已,涕泗交流。

公曰:“盗即杀汝妻,何以遗扇?”吴曰:“此正某所不解也。”公沉吟良久,忽曰:“吾得之矣。”遂飞檄拘王晟。晟至,公厉声曰:“汝既杀贺氏,何得诬吴蜚卿?”晟大骇曰:“小人实未杀贺氏。”公曰:“汝未杀贺氏,何以诗扇在贺氏手?”晟不能对。公曰:“汝当日与吴同行,知其携巨资,欲图之,故杀贺氏,嫁祸于吴,以为得计。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晟犹不认。公乃命取大刑。晟惧,遂吐实。

先是,晟窥吴赍金多,遂起不良之心。及吴归,晟夜至其家,欲盗其金。适贺氏起,晟惧事泄,遂杀之。因见案上有诗扇,以为嫁

二、《从周易哲学探究科举官场之幽微:司文郎、诗谳、蒋太史与邵士梅的千古镜鉴》

在华夏文明的漫长历史长河中,科举制度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映照出无数文人志士的梦想与追求。而其中所蕴含的官场风云,更是一部波澜壮阔的人间史诗。司文郎、诗谳、蒋太史、邵士梅,这些经典典故宛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展现了科举官场中的善恶美丑、荣辱兴衰。

司文郎的故事,揭示了科举选拔中才华与命运的纠葛。从周易哲学的角度来看,这恰似阴阳的交错与无常。才华如阳,光芒四射,却往往被命运的阴霾所遮蔽;而命运似阴,变幻莫测,有时让满腹经纶之士壮志难酬。然而,阴阳并非绝对对立,而是相互转化。正如司文郎最终在正义的伸张下得以昭雪,正是阴阳调和、否极泰来的体现。

诗谳的典故,则凸显了公正与冤屈之间的激烈碰撞。在周易的智慧中,这正应了“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诚”。诗扇虽为表象,背后却是善恶的较量。冤情犹如阴霾,遮蔽了真相的阳光,但正义的力量如同春风,终将吹散阴霾,还世间一个清明。

蒋太史在科举官场中,坚守着内心的清正与高洁。这与周易所倡导的“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厚德载物”不谋而合。无论官场如何诡谲多变,他始终秉持正道,不为功名利禄所动,如同大地般承载着世间的善恶,以自身的德行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邵士梅的经历,展示了在功成名就与急流勇退之间的智慧抉择。从周易的天地人之道来看,他深知“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的道理。在巅峰时刻选择退隐江湖,是对自然规律的敬畏与顺应,是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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