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乎在同一时间,几乎所有在京的大秦高层也都收到皇帝的紧急传召。
&esp;&esp;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崔岑和崔峦在内的崔氏一党。
&esp;&esp;至于传召的原因大多数人也都已经明白了,宫中来人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esp;&esp;“前线大败,皇帝震怒,急招各位大人入宫议事。”
&esp;&esp;理由冠冕堂皇,但关键是,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esp;&esp;前线大败,反贼气焰高涨,这确实是大事,可是这关你一个傀儡皇帝什么事。
&esp;&esp;大半夜的急招议事,这难道不应该是丞相大人的活吗?
&esp;&esp;虽然最近皇帝临朝了,但在朝中众臣眼中并没有改变他依然是傀儡的事实。
&esp;&esp;尤其是崔氏一党眼里可从来不曾有什么大秦天子。
&esp;&esp;不过就是一个黄口小儿罢了。
&esp;&esp;一时间文武上下反应不一,有人诧异,有人错愕,有不屑。
&esp;&esp;崔岑接到传召第一反应也是呵呵一笑。
&esp;&esp;不过在笑过之后,崔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esp;&esp;崔岑能够成为一朝宰执,权倾天下,除了因为他是崔氏一脉当代领军人物之外,本身自然也深谙权谋之道。
&esp;&esp;几乎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皇帝这一招看似莽撞,轻忽。
&esp;&esp;但仔细品味,便立刻感觉到了这其中居然有羚羊挂角般的玄妙。
&esp;&esp;“公公请回禀陛下,老夫稍后便到。”
&esp;&esp;与此同时,崔家另一所宅院中,崔峦也接到了传召,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一丝精芒微微闪烁,不过随即便恢复了一副木讷古板的神态。
&esp;&esp;既没有狂傲逾矩,也没有特别恭敬逢迎。
&esp;&esp;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一般。
&esp;&esp;而一旁的崔文昊也不待父亲吩咐,便上前一步朝传召的太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公,辛苦了。”
&esp;&esp;说着又不动声色的将数枚金箔塞入对方手中。
&esp;&esp;那传旨太监一愣,随即连忙惊慌的推辞,“不敢,不敢,这不过是咱家分内之事而已,不敢当太仆大人辛苦二字。”
&esp;&esp;崔文昊淡淡一笑,再次又将金箔塞入来人手中,“公公不必见外,不过是一点成例而已。
&esp;&esp;舍妹如今幸得天子恩召,得以入宫伺候天子,但终究年轻,万一有些冒失之处,若是公公方便时还望多少周全一二。”
&esp;&esp;那太监闻言再次一怔,随即才恍然过来,对方这是在撒网。
&esp;&esp;这才不动声色的将握住金箔的手缩了回来,颇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太仆大人客气了,崔贵人如今深得陛下恩宠,咱家这般做奴婢的若是有幸能伺候贵人,那正是咱家的福分,岂敢有劳太仆大人吩咐。”
&esp;&esp;崔文昊见他已经接受了金箔,也不再多说,只是说了一声有劳,又作势将往前送了两步,那太监赶忙请他留步。
&esp;&esp;崔文昊自然也不会坚持,只是吩咐府中管事将对方送出门,自己便转身再次回到了内院。
&esp;&esp;见崔峦居然已经换好了朝服,不由讶异道:“父亲,您这……难道真要奉诏?”
&esp;&esp;崔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天子诏令如何不奉?”
&esp;&esp;“天子诏令……”
&esp;&esp;崔文昊闻言失笑,心中暗暗腹诽……一个连紫禁城都出不了的天子诏令吗?
&esp;&esp;不过这话他却不敢在崔峦面前说出口,免得无端挨训,但却还是忍不住撇嘴道:“父亲,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万一到时候没人去,就咱们岂不成了笑话吗。”
&esp;&esp;“我身为朝臣,奉诏入禁有何可笑之处?”
&esp;&esp;崔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但是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你又怎知没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