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然是卢以祯。
卢以祯见张广庆一身七品官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反问道:“听闻永城县多年干旱,蝗灾肆孽,老百姓家无余粮,苦不堪言,你身为知县,为何还要对百姓催逼赋税?
岂不知官逼民反!”
张广庆听了,顿时更加恼怒,他道:“本官治理地方,自有本官道理,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官?
且百姓种地纳粮,此乃千百年不变的道理,难道受了灾就不用纳粮?”
“哼,百姓自己都活不下去,如何有粮给你?”
“活不下去可以饿死,但赋税却是一分也不能少,区区贱民,活与不活又能如何,只要田地在这里,还怕没人耕种?”
卢以祯听罢,一口恶气在心中集结,最后卢以祯再也难以忍耐,抽刀在手,恶狠狠的盯着张广庆看。
张广庆见卢以祯抽刀,先是一愣,随即道:“你想干什么?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敢动本官,形同造反!”
“咻。”
卢以祯直接一刀挥舞过去,在两人之间画出一个半圆,刀刃也在张广庆的咽喉处留下一条线。
“我动你了,你又能怎样?”
卢以祯将刀收起,转身离去。
卢以祯三人在县衙乱杀一气,捕快吏员全被杀死,知县张广庆也被杀,县衙失去运作能力,整个县城顿时乱作一团。
普通老百姓以为是有流贼来了,纷纷出城逃跑,没出城的,则也吓的躲在家里,把门窗堵的严严实实。
而一些泼皮恶棍则看到了机会,他们认为流贼来了,县城即将大乱,何不趁机抢一把。
于是他们成群结伙,趁乱闯进各家商铺,对里面的货物进行劫掠。
这惊动了永城县附近的千户所,千户得知消息,先是以为流贼来犯,不敢来救。
直到有明确消息证实闹事的都是泼皮无赖,没有见到流贼,千户这才带着卫所兵来镇压。
随即那些泼皮无赖便遭到卫所兵的砍杀,抢来的货物也是被卫所兵占有。
千户大发其财,高兴的找不到北。
商铺损失很惨重,他们囤积许久的货物本想卖个高价,不想最后都被抢了,一个个的在那里哭天喊地,等风波过去,还想着请人出面,希望讨要回来。
不过这货物已经进了别人腰包,如何还要的回来?
千户和他们推诿几次,最后他们也就只能自认倒霉。
普通老百姓倒损失不大,因为普通百姓也没东西可抢,泼皮对哪家有钱哪家没钱门清,该抢商户还是该抢百姓,根本不需要做选择。
此间乱象自然与卢以祯无关,因为卢以祯已经继续赶路。
这年头兵荒马乱,人命最是不值钱,也最是司空见惯,只要离开了现场,就别想着破案抓人。
若是动静大了,府衙将事情推给流贼,既省心,又省事,比破案抓人要轻松百倍。
路上,卢以祯眉头紧锁,对永城县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