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我看到黑色的车轮。
“对不起,贺总,我的朋友病了,我得先送她去医院。我马上回来。”
贺总?李威的总裁?
那不就是
我抬起眼,贺佳!真的是他!他坐在我面前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带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但是很威严且严肃的样子。
“你别去了,开幕式马上开始,你得主持。我送周老师去医院!”毫无商量的口吻,说着他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伸手要扶我。
李威显然是很吃惊的,他还不知道我和贺佳认识。也许是他真的脱不开身、也许是因为面对总裁阴沉的脸、也许是还未从震惊中晃过神来,总之,李威把我交给了贺佳时非常顺从。而此时的我纵然一万个不情愿,却根本无力反抗。贺佳护着我,坐进了车厢后座,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关上了车门。
这是怎样的一片混乱呀!
我哀求的看着李威,他猛然惊醒般的样子,低头对车里的贺佳说:“贺总,您刚下飞机,要不我找别人送她吧?”
“开车。”贺佳面无表情的合上车窗对司机说。
“贺总,去第三人民医院,找急诊科的张主任。”李威的大声的说,隔着车门,车子越开越远,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贺佳自始至终带着墨镜,一言不发,算了,就这样吧。我蜷在他身边,体会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透骨的绞痛,身体在发抖,咬紧牙关,不想呻吟出声,一身冷汗。渐渐的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剩下无法排解的疼痛折磨着我。
到医院后一切都还顺利,张主任正好在,他看见我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又来了!你再不来我都快把你忘了!胃病又犯了吧!中午吃什么了?”
“没吃……”
“没吃?那你活该!得输液了,先打一针,拿药去吧!”说着把处方单给了贺佳,贺佳转手递给了身边的司机。可能是贺佳的脸色不太好,张主任凑在我耳边小声对我说:“和男朋友吵架赌气不吃饭?”
我悲惨的摇摇头:今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魏然上演了一出莫名其妙的闹剧,围观人群中居然有前男友和一个我非常不想招惹的人,真是够出风头的!紧接着又是一出及时犯病,闹到上医院挂急诊。太热闹了!没有一件事让人能舒服一点。该死的胃病,来的真不是时候!
“带她去留观室输液吧,如果不难受晚上可以回家。胃不疼的时候适量的喝点稀粥,以不吐、不难受为原则,明天再过来输液。这两天吃饭清淡点儿,口服药跟以前一样,要按时吃。”
张主任跟贺佳交待着,我撑着桌角费力的站起来。去留观室的路我太熟了,我想走过去。
“慢点儿,别逞强!”一只手忽的把我揽在怀里,然后扶着我向前走,是贺佳。从下车、进医院到排队等大夫贺佳一直都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半搂半扶着我,我没有、也不想看他的表情,我已经没有那些春花秋月的浪漫想法,此时的他真的是我的依靠和支柱,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现在如果让他走,放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那我该怎么办?不敢想!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软弱和自私,现在千万别跟我谈骨气。
直到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为我扎上液体,我还是迷蒙在这一片烦乱中,就像溺水的人,却怎么也挣扎不上来,反而越陷越深。
满脑子都是流产的、不能再怀孕的安子,还有她那些语带双关的话;完全陌生的魏然,短短的时间里我才发现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不认识的人,他的世界原来我从不曾真正的了解过。而我莫名其妙纠结在这两个人之间许多年,却不自知。还有好久不见的李威,也许是因为他帮我解了围,再次看到他,还是那么的依赖,可是没有了我,他好像风生水起、过得更好,这个发现让我愈加难过。
打过一针以后,胃的痉挛渐渐平息下来。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下落的液体,我忽的想到了安子,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吗?我想撑起身找手机。
“别乱动,怎么了?”贺佳按住我。
“我要打电话。”
他沉着脸看了我半天,终于把手机从包里找出来递给我。
拨通了安子的电话:“安子吗?你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我吗?”她的语气有些强硬。
“对不起,我、我、我的胃病犯了,现在也在输液,你身边有人陪吗?”在知道事情真正的由来后,对她的关心似乎也变了味道,不再那么坦然,自觉的有些亏欠着她。
“有!有我最好的朋友陪我。你见过魏然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是那么陌生冷硬,我奇怪的看看电话,以为打错了。
“见过了……”我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