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低着头,指头在他胸膛写出大字:ILOVEYOU
一写完,她立刻跑回房间。
这女孩子的思考逻辑跟别人不一样,用写的倒比说的还害臊!叶海旭只觉得胸口暖融融的,能让一个女子如此深爱他,是他的福气。
他进到了房间,掀开她蒙着的棉被。“小鸵鸟,不胀气了?”
“嗯。”
“好好睡,我在客厅。”他低头轻吻她的脸颊,拉起她的手掌,以食指一笔一划地写上:ILOVEYOUTOO
“嘻嘻,好痒,你在写什么?”
“算了。”真是没情调。“肩膀还酸吗?我再帮你按按。”
“嗯。”她点点头,大眼眨呀眨。
在叶海旭刚柔并济的按摩下,伍忆铃的胀气酸痛不再那么难受,全身肌肉逐渐放松,睫毛轻轻揭下,很快就进入安眠。
他帮她盖好被子,正为她关起台灯时,他看到桌上摊开的卫教册子。
他拿起来,很仔细地一页又一页翻看,在她用笔圈划的地方,又特别看了好几次。
灯光熄灭,黎明前必有黑暗。漫长的治疗路上,他将同行。
两个月后——
伍忆铃背着包包,手提一袋点心,走进巷子准备回公司。
她脚步缓慢,浑身提不起劲,明明天气好得鸟语花香,但她就是不高兴。
腹腔镜手术后,她开始吃药,医生说,一共要吃六个月。
吃药是为了减少子宫内膜异位复发的机会,所以以药物抑制排卵和月经,让卵巢和子宫休息,降低病灶的活性。然而,如此硬生生抑制女性的性征,副作用也很多。
所有的副作用都来了,她一个被迫停止月经的女人,就像一个更年期的男人婆,过去痛恨至极的月经,现在成了身为女人的骄傲象征。
“汪汪!”吉娃娃开心地在她身后摇尾巴。
“阿福,我没东西给你吃,别跟了。”她懒洋洋地说。
阿福跳着要扑上塑料袋,她心烦,快步往前走。
阿福又跑上来,绕着她兜圈子,她只看到眼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心头又臭名其妙地躁怒起来,伸脚就当足球踢去。
“呜……”阿福很委屈地缩到大门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踢牠。
“阿福,对不起。”她赶紧蹲下,和阿福受伤的眼神对里。
她也很受伤,她向来善良有爱心,怎么会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
一站起,又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健康宝宝变成林黛玉了。
回到公司,摔下包包,拿出点心,先送到郝自强的办公室里。
“喀,副总大哥,给你吃。”
“谢谢忆铃妹妹了。”郝自强笑玻Р'地接过来。“咦,是冰豆浆,不是热的?”
很普通的一句问话,伍忆铃却被引爆火山,声音粗嘎地吼道:“要热的不会自己去买吗?我怎么知道你要吃冰的还是热的?”
“吃到炸药了?”郝自强被吼得一楞一楞的,神态倒是转为正经。“还是跟我同学吵架了?”
“不要烦我!”伍忆铃重重踏步到叶海旭的房间,重重地放下豆浆和手工馒头,又重重地回到位子坐下。
叶海旭无法搁下正在谈事的电话,只能无奈地和郝自强对看一眼。
伍忆铃倒出皮包内的存折、印章和单据,桌上乱成一团,她也不知从何收拾,干脆从抽屉拿出镜子,仔细照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