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颔首:“走,本官亲自审问。”
“是。”
……
丹药效果显著,这具身体较之今早,变化极大。
黎千靠双腿疾行,在夜色中,犹如一抹赤红鬼魅。
黎晏的私宅位于西郊,距离郡主府不远。
今日行事匆忙,她未来得及勘察处处透着怪异的郡主府。
但未点灯的密道,悄无声息的郡主府,落灰的屋子,显然奴仆被遣散了。
种种迹象都指明郡主府里没了管事的人,若是银乔还在,不会如此。
银乔定然出事了。
虽说郡主府堪比金山,但哪个不长眼的贼人敢偷到皇亲国戚的府上来?
只会是仇家寻仇。
红漆大门紧闭,一阵冷风吹过,卷起门前的枯黄落叶。
亲笔御赐的匾额歪斜,门头两尊石狮仍然伫立着,怒目圆睁,獠牙毕现,却因蒙了一层灰,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黎千翻墙进去,落在层层枯叶上,瞧不出半点白玉石路的影子。
短短三个月,门可罗雀,空无一人。
千秋郡主一死,大长公主痛失一臂,焦头烂额,除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无力顾及其他。
郡主府占地广袤,皇帝为表恩宠,用成堆金银珠宝雕砌出了这座锦绣城。
时隔三月,恍若昨日。
用命换来的荣华,杀戮,过眼云烟。
黎千掐断最后一丝不舍。
穿过曲折回廊,古朴的院子引入眼帘,屋主人四处搜罗来的各色奇花静静地留在花丛中,艳丽如常。
黎千推开屋门,地面纤尘不染,各种摆件一丝不苟,完好无损的陈列在屋内。
床榻上被褥整齐叠着,放在床头,脚踏上摆着一双粉底皂靴。
茶杯还放在桌上,里头的茶水凉透了。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一切如往常,就好似屋主人只是在早晨离开,而夜晚还未归。
黎千眯起眸子,不对劲。
门锁上没有银丝,地上也没有。
在锁头上插着银丝是银乔重复十来年的习惯,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登堂入室,而银乔没再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