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姑娘连比也不愿意,是不是看不起流梅还是笑嫣姑娘和品香楼其她姑娘一样,只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流梅自傲一笑。
史笑嫣轻轻蹙眉,目光望向台上愁眉苦脸的蔷姐,想起前些日子蔷姐曾亲自请求她今年再度登台参加花魁大赛,原本并无抢夺这花魁之心,今日见流梅对品香楼做出诋毁,不由微微不满。
“好啊,不过流梅姑娘既然已经是这届花魁了,笑嫣虽然尚小几岁,可在这花魁的称号上,也算的上是前辈了,今日就为流梅姑娘尽心一曲作为恭贺如何”?轻巧一笑,一句尚小几岁,又一句算是前辈,将流梅姑娘说的面色一阵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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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吻
“笑嫣——”,夜锦玉着急的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头,他不喜欢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跳舞,不喜欢别的男人看着她,他希望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且看着,我懂的可不就那一样”,史笑嫣知他的心思,轻轻压住他的手,然后放开他提着裙摆往台上走去,身后的裙摆随着高处的风摇摆,有那么一瞬间,夜锦玉萌生出一股害怕,只觉这样的她遥不可及。
京城史笑嫣有三绝,跳舞、奏曲、行酒令。
再众人以为她为了品香楼挽回名声回起舞的时候,她却绾好散乱的长发走到红色的大鼓面前,双手握着鼓锤,十来面大小不一的大鼓,最大的也有三尺来宽,最小也有饭碗来宽,她就那样立在那里,有种遗世独立、迎风远去的洒然感觉。
浚大家越看越奇,女子起舞奏曲大多是做些风雅的事,可是她偏偏选了这大鼓。
“咚——”。
鼓锤铿然落在鼓面上,震出老远,随之鼓声连绵不绝,十来面大鼓面前,她的步伐忽而退忽而近,那身形犹如舞蹈,击鼓声声衣袖蹁跹飞舞,如仙子般柔情似水,又豪情四溢,大鼓突然一震,嗡然震进心底,就在那大鼓声中,她竟拨声而唱:“彤霞久绝飞琼宇,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藐原本唱的时候还议论纷纷,可是当那样哀鸣的句子从她嘴里唱出来后,又是百转千回,到后来全场安静之处的时候。
鼓声突然压低,“咚咚咚”一连串的鼓声后,又一扬,震声震人魂魄。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最后“咚”的一锤压轴,一震寂静后,长袖飞舞,纤细的身体仿若不禁风吹一般。
众人震惊的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击出那样震撼人心的鼓,那样的鼓声,那样的风采,又岂是寻常女子能比拟的,仿佛来自人间。
夜锦玉呆呆的看着上面,想到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和为何会有种很遥远很遥远的陌生错觉。
是他对她了解的太少了,还是她比他相像中的更脱俗。
从第一次的天人舞姿,再到现在豪气如云的鼓声,究竟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良久后,台下响起一震雷鸣般的掌声,流梅姑娘原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此刻已经一片灰败,她虽然是今日的花魁,但史笑嫣的这次祝贺已经将她彻底的比下去了。
史笑嫣情知再也没用说任何话的必要了,放下鼓锤,提着裙摆袅袅娜娜的走到夜锦玉面前。
好半天夜锦玉才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一同离开了这里。
他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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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春风,暖风醉人,柳絮飘飞。
一路上,夜锦玉却噤了声,静静的。
“你怎么了”?史笑嫣望着莫名反常的他。
“嗯,没什么”,轻轻避开她的目光,别开脸,该怎么说,说他不喜欢大放光彩的她,那样会让他感到害怕,感到担忧。
笑嫣顿住脚步,看着他,“锦玉,是不是因为我参加百花会,事先我没想过去的,当时也是情势所逼,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品香楼任人欺负”。
“可是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不是品香楼的人了”,夜锦玉懊恼的说出自己的怨气:“你有见过堂堂一个王妃跑上花魁的台上去表演的吗”。
笑嫣定定的注视了他半响,才淡淡扯唇:“我十三岁开始就在品花楼了,对我而言那里就是我的家,锦玉,希望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