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贡终于熬不过他们,出言保证,不会将推牌九一事,告诉倪大仁。
输牌的几人这才有了笑意,搂着还是孩童的童梓贡,跟他开始了称兄道弟。又有人偷偷取来一副牌九,并强拽着童梓贡上二楼去,只留了一个输牌最多的,在大堂接待鬼影。
皇家医馆五层楼,又高又空旷,夜里风声时而真的如同鬼嚎,那值夜的年轻大夫,偶尔也会吓得一哆嗦。只得抖着腿,唱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曲儿,熬过这漫漫长夜。
烛火的影子在墙壁上乱舞,有些像厉鬼在张牙舞爪。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医馆诡异的宁静。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背着一个快没了生气的女人,闯进了医馆里。左右前后,还跟着二十来个仆人亲眷。
“大夫,大夫,这里是不是有最好的大夫!我家娘子快不行了!”
那个年轻大夫赶紧过去,把那个妇人从男人身上放下来,然后替她把脉扎针。
“这是难产啊,没找稳婆吗?”年轻大夫一面施针,一面质问,身上也沾了血迹。
“找啦,稳婆让我们准备后事,自己跑啦。”那稳婆也是极有经验的老稳婆,老稳婆都说没了法子,那就只能怨命如此。男人家里人都已经放弃了,但爱妻深切的男人,只能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来这里求医。
年轻大夫飞快扎了几针,总算抢回了这难产妇人的半口活气。
男人见大夫施针有效,赶紧给他磕了头。孕妇的爹娘,也跪下来磕头,请求大夫妙手回春,救下这一大一小的性命。
二楼推牌的几个年轻大夫,也被惨叫声惊动,不再留恋牌局,纷纷从二楼跑了下来。
女人难产,是件棘手事!但他们在场的几个大男人,都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卿卿师父!”童梓贡扯着嗓子大喊。
“倪小师伯!”另外几人也扯着嗓子,对着二楼呼唤。
但倪卿卿一向好眠,兀自睡得安稳。好在蛋壳还在屋内,跳到倪卿卿蜷缩的小塌上,又跳又叫唤。
倪卿卿被蛋壳吵醒,见蛋壳转圈咬尾巴的焦急样儿,又听到大堂里的呼唤声,赶紧提了药箱,从房间里冲了下来。
“什么情况?”倪卿卿边蹬蹬蹬下楼,边着急询问。
“难产!”童梓贡面色凝重,而且拖的时间太久,若不想一尸两命,就只能剪开肚子,舍大保小。
倪卿卿蹲下身去,翻了翻孕妇的眼皮,听了听孕妇的心跳。“先前几针扎得及时,还有救!”倪卿卿夸赞了身上有血的年轻大夫,让男人都背过身去,只让女眷过来帮忙。
童梓贡却坚持不转身,倪大仁教导过,病人不分男女,他要在一旁看着当帮手,并且遵循太子的嘱咐,偷师学艺。
“你看着也好,有些血腥,最好有心理准备。”说着话,倪卿卿脱下了孕妇身下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