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是,不急不急,您在那边好休养身体,再回来主持大局也不迟!”
谢家的家主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试探着问道。
“您的副官,那位白副官,听说被安托针对了,您牺牲……呸呸呸离开不久后就被发配垃圾星了。”
“上将有联系上他了吗?”
西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把虫看得冷汗涔涔,仍然是无法揣摩深不可测的平静,“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是,抱歉。”
这个通讯打了足足几个小时,直到西泽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伸手关闭了资料页面。
“暂时就到这里。”
投影熄灭,疏导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坐在沙发上的军雌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将光脑转过几圈,熟练地将上面的痕迹消抹掉。
谢昭小心地从角落处出来,远远站在沙发另一头。
“还有小半个小时,你、您……需要做个正经心理辅导吗?”
西泽眼睛都不抬一下,“不用,照常开药吧。”
“但是,您的创后应激真的挺严重的。”
谢昭纠结片刻,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战胜了畏惧。
“放任下去的话也许会提前引发精神力暴动……”
“谢谢,但是不用了。”
谢昭被他油盐不进的冷硬噎住。
果然军雌就是不讨虫喜欢!一点不爱惜自己就算了,还不听医嘱一意孤行,迟早要被他们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这个雌虫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我看耶尔阁下还挺在意的,他是真的希望您能好起来,所以还是尽量配合治疗吧?”
提到耶尔,刚才还爱搭不理的军雌动作一顿,将手里的光脑扔到了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谢昭瞬间清醒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声。
果然是在边缘星生活久了,居然变得这么迟钝,敢在一个沦为雌奴的大佬面前提到他的“买家”。
雌奴有哪个没被雄虫折磨过的?
等西泽联系上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旧部,肯定会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甚至视这段经历为耻辱和污点。
而他刚才却提到了雄虫,还说什么“在意”、“希望您能好起来”,真是上赶着找死,他的脑子也被刚才的虚假狗粮糊住了吗?
谢昭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先出去了,您到时间了就出来吧。”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
好半晌,西泽才弯下腰,将那个滚落在地毯上的光脑捡起来。
他指腹擦去上面的细灰,眸底的不悦厌恶如残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悲哀的柔和。
他怔怔出神了一会,不知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轻笑一声。
但很快,他就连这点情绪波动都消失了,余光瞥见重新开始运作的监控器,垂眸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