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不见得;那会儿我差点被吊死。”
“是吗?可你不是投石党人。”
“不是。”
“那你是在这些歌声中发迹的吧?”
“这不假。”
“那么你没有什么事要说了?”
“有!还要说呢!我还要说说军队和议会。”
“我,已经说过我要向布朗舍先生借两万刹弗尔,我自己再加上两万利弗尔,用这四万利弗尔我可以拉起一支军队。”
布朗舍绞着双手,看着严肃的达尔大尼央,他真诚地认为他的主人失去了理智。
“一支军队!……啊!先生,”他带着最迷人的微笑说,他怕刺激了这个疯子会使他大发脾气。“一支军队……人多吗?”
“四十人,”达尔大尼央说。
“四十对四万,远远不够。您一个人当然抵得上千把人,达尔大尼央先生,这我非常清楚;可是您上哪儿去找三十九个象您这样的人呢?就算找到了,谁供给你钱好让你付给他们呢?”
“不错,布朗舍……啊哈!你是在拍马屁。”
“不,先生,我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说,在您带着您的四十个人同敌人进行初次对阵战时,我很怕……”
“因此我不打对阵战,我亲爱的布朗台,”加斯科尼人微笑着说,“在古代我们就有避实就虚、以退为进的多种妙法。你应该知道这些,布朗舍,在巴黎人不得不和火枪手战斗的那天,是你在指挥他们,你并没有离开王宫广场,是你周密地在盘算怎样进攻和撤退。”
布朗舍笑了起来。
“这是事实,”他同答,“只要您的四十个人总是在暗处,只要他们不是笨蛋,他们也许有希望不挨打;可是说到底,您自己有一个预计的结果吧?”
“毫无疑问,我认为这就是使查理二世陛下迅速重新登上王位的方法。”
“好!”布朗舍大声喊道,加倍地集中了注意力,“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方法。可是,在这之前我觉得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已经淡过了国民和军队,国民喜欢唱粗鄙下流的歌甚于唱圣歌;军队,我们不和它交战;不过还有议会呢?它是不大唱歌的。”
“可议会更不会打仗。怎么,你,布朗舍,一个聪明人,你担心那群叫做残余议会和皮包骨头议会的只会喊叫的人!我不担心议会,布朗舍。”
“既然先生不担心他们,那我们谈别的吧。”
“好,我们谈谈结果。你还记得克伦威尔吗,布朗舍?”
“我听人讲过许多关于他的事,先生。”
“这是一个可怕的军人。”
“尤其是胃口大得吓人。”
“怎么回事?”
“是啊,他一口吞下了英国。”
“那么,布朗舍,他吞下英国的第二天,是否有一个人会吞下克伦威尔先生呢?……”
“噢!先生,这是数学基本定理之一:容器应该比容物大。”
“对极了!……这就是我们的买卖,布朗舍。”
“可是克伦威尔先生死了,现在他的容器是坟墓。”
“我亲爱的布朗舍,我高兴地看到你不仅成了数学家,而且还成了哲学家。”
“先生,我在食品杂货店生意中用过许多上面印有字的纸,这使我学到了文化。”
“好极了!因此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学过数学和哲学,就不会不学过一点历史……在这个如此伟大的克伦威尔之后,出现了一个小人物。”
“是的,那人叫里查德,他象您那样辞了职,达尔大尼央先生。”
“好,很好!伟人死后,小人物辞职后,第三个人来了。那人叫蒙克先生;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将军,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外交家,可是他从来不讲话,在要向人说声早上好之前,他要酝酿十二个小时,最后还是说了声晚上好;由于这话说得正是时候,使人大为赞叹。”
“果真很厉害,”布朗舍说,“可我认识另一个酷象那人的政治人物。”
“马萨林先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