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死了没有,侯爵?”
“没有,”德·瓦尔德回答,由于肺里的血涌到喉咙里,声音含糊不清,“不过也差不多了。”
“那好!怎么办呢?让我们看看,您能走吗?”
白金汉把他托起顶在一只膝盖上。
“不行,”他说。
然后他又倒了下去。
“招呼您的人,”他说,“要不然我就要淹死了。”
“喂!”白金汉叫道,“船上注意!快划过来,划过来!”
小船使劲划桨。
但海水涨得比船前进的速度快。
白金汉看到德·瓦尔德就要被一个浪头盖没,就用他没有受伤的健壮的左手拿一根腰带把德·瓦尔德缚住,然后把他提起来。
海水涨得已齐腰深,但是没有能使他动摇。
公爵马上开始向陆地走去。
可是他刚走出十步,第二个浪头—它比上一个浪头更高,更凶猛,更可怕—赶上来,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口上,把他打翻,压到水下去了。
接着浪头又退下去,一会儿工夫,躺在沙滩上的公爵和德.瓦尔德又露出了水面。
德·瓦尔德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公爵的四名水手懂得了这种危险,他们纵身入海,很快就游到了公爵身边。
当他们看到他们的主人浑身是血,血正随着身上湿淋淋的水流向膝盖和脚面,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们打算把他抬走。
“不,不!”公爵说,“把侯爵抬到陆地上去,抬到陆地上去!”
“让他死!让他死,这个法国人!”这几个英国人声音低沉地说。
“该死的家伙!”公爵叫道,一面神态高贵地站立起来,他的血洒到了他的仆人身上。“服从命令,把德·瓦尔德先生抬到陆地上去,德·瓦尔德先生的安全超过一切,不然我就吊死你们!”
在这时间里,船已靠近了。公爵的秘书和总管也跳到海里,走近侯爵,他看上去好象死了。
“我把这个人交给你们,你们要以生命负责,”公爵说,“到岸上去,把德·瓦尔德先生抬到岸上去!”
人们把他抬起来,一直抬到海水从来没有涨到的干燥的沙地上。
几个好奇的人和五六个渔民聚集在海滩上,他们是被两个人在齐膝深的水中决斗的奇特的场面吸引来的。
渔民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受伤的人向他们走来,就从他们那边一直走进齐膝深的海水里。
这些英国人把这个受伤的人托付给他们的时候,这个受伤的人又睁开了眼睛。
含盐的海水和细沙侵入到他的伤口里,使他感到难于忍受的疼痛。
公爵的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包,把它交给在场的人中间一个看上去比较重要的人。
“以我的主人,白金汉公爵的名义,”他说,“请给予德·瓦尔德侯爵先生一切尽可能的照顾。”
于是他转身回去,他的人跟着他,一直走到载着白金汉的小艇旁,白金汉只是在看到德瓦尔德脱离险境后,才吃力地登上了小艇。
海水涨得很高了;人们的绣花外套和丝腰带已经被浸没,许多人的帽子都被海浪冲走了。
至于白金汉公爵和德·瓦尔德的外套,潮水已把它们冲到岸上。
人们用公爵的外套—他们以为那是受伤人的—把德·瓦尔德裹起来,然后把他抬到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