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总,你们休息,我和大刘轮流值夜班。”强子说道。
“老婆,来!睡我身边。”鲁山子感觉出吕香儿的情绪变化,连忙揽着吕香儿,将她搂在自己身边躺下。
吕香儿的确太累了,偎在鲁山子怀里,不一会儿,她闭眼睡去。手,不自觉地伸出抱着鲁山子腰。
鲁山子眉头皱皱,他的腰部受伤了,但看着爱妻熟睡模样,他轻轻亲了亲,将她的手悄悄拿下,握在自己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强子发出惊呼,“你们看——”
强子的话如定时炸弹,瞬间炸醒虽入睡却紧绷着弦的众人,连若飞也惊醒。
众人从洞穴里出来,瞬间大惊失色。只见芦安镇的方向如火烧云般,已将大半天空燃红。地狱般的大火张牙舞爪着,嚣张疯狂地乱蹿,肆无忌惮地吞噬。
夜色下,红焰上,滚滚浓烟幻化为身着黑袍的死神,在狂笑,在召唤……时不时,能听到剧烈的爆炸声,瞬间腾空而起几丈高的火舌,或许是某家仓库存放的油着火了,震天动地,地动山摇,山河破碎。皎皎月色蒙尘,如水秋夜笼罩着厚重烟雾,恶魔们已在人间游荡。
“老爷的货——”姚云嚷道,瘫倒在地,刘姐连忙将她的嘴捂住,谁也不知道这附近是否有敌人。
大火烧了一天两夜,一行九人在山里躲了一天两夜。
白天,鲁山子带着两个男人潜伏出去摘野果,到山下农家地里偷点红薯、萝卜回来。九人一天两餐的分着吃。
“老公,你是受伤了吗?”吕香儿见鲁山子腰部有血痕,连忙问道。
“没,没有。”鲁山子连忙否定。
“不行,我看看。”吕香儿一把抓过他的手,将他的腰部衣服撩开,果然里面有白纱布包敷着,白纱上有血痕。
“无妨,擦破点皮。”鲁山子淡然笑道。
“真地,他只擦破点皮?”吕香儿问大刘。
“擦破点皮。”大刘看了眼鲁山子,轻声回答道。
第二个白天,站在山上,远望,大火已灭,昔时繁华古镇,只剩一片空旷、平坦的黑墟。
陆续有人从山里出来,这连绵起伏的山里,想来这两天躲了不少人。
在回芦安镇的路上,有个妇人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双神失神,走路踉跄。婴儿双眼紧闭,脸呈乌紫状。一个男人扶着女人,泪水长流。他们身后的一群人,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孩子哭闹,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藏身地点,母亲无奈捂死了孩子。”身后跟随的人淌着泪水说道。
“我们的恩人呐,如果孩子哭闹,我们都会没命。”另一人说道,眼中蓄有泪水。
吕香儿向那位母亲投以最崇敬的目光,为了所有人的生命,牺牲自己的孩子,最终是痛在娘心里啊!
路上还有人被抬下山,因被毒蛇咬伤,毒发身亡。即使没亡的,咬伤处已肿胀许多。吕香儿连忙将包里的蛇药交给他们,他们甚是感激。
走近芦安镇,所有人不敢再移步向前,前几天还是参差林立,鳞次栉比的千年古镇,如今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所有的街道、巷子都混沌于这片黑墟中,其中还夹杂着浓厚的肉糊、肉焦味。
到处是哀嚎声、哭泣声,还有疼痛难忍的呻吟声……整个现场惨不忍睹。
即使逃得性命,即使再灾后重建,一把火毁掉了千年古镇,这也将是人们心中无法拂去的疮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