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不怕把人教亏了,他们把你从病床上掀下来。”季沫把小金佛收好,小声调侃他。
“赢亏自负嘛,再说我教他们的这个星期,他们都赚了,说一人买条烟给我,我说那就给我买个小金佛,我要给小孙孙。”季长海笑呵呵地说道。
季沫咧咧嘴,抱住他的肩膀摇了摇,“爸爸快点好起来,以后给我也买个大金佛。”
“这不是正在锻炼吗,你看我的胳膊。”季长海做了个举重的动作,让她看自己瘦瘦的手臂,偏偏还吹嘘,“你看到了吗,我的肌肉都要练出来了。”
“我还看到红烧肉了呢。”季沫揉了揉他的胳膊,笑着说道。
季长海笑得更温和了,悄悄瞟了一眼奕景宸,压低了声音说:“我想出院。”
“能出院吗,医生怎么说……”季沫拧了拧眉,那个敲诈她的人一直没再发消息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伺机行动。
“那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想去自首。”季长海犹豫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也免得像个定时炸
弹一样,心里总压着一桩罪。这样,别人也就不能拿这件事去威胁你。就是委屈你,若你婆家以后拿这件事看不起你,你得自己坚强点儿。”
“不行,我不能让你进去受罪!那个人就是该死,凭什么这样坑你!若是我,我也把他撞到太平洋去。你就在这里躺着吧,我又不是供不起你。”季沫顿时激动起来,蹭地一下站起来,断然拒绝。
“奕先生,你说说?”季长海转头看奕景宸,他一直坐在沙发上,薄唇里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
“我同意。”奕景宸很镇定地说道。
“奕景宸!”季沫懵了!自首了那会被关进去的,万一案子真的扯不清,在牢里关上七八年,为了一个人渣付出这样的代价,那怎么办?
“伯父毕竟做错了事,有担当是好事。而且无论照片真假,既然对方没敢继续用照片作文章
,说明对方也很心虚,何必怕一个心虚之人?”
“你是说,照片有可能是假的吗?”季沫犹豫着问道。
“警方一旦开始追查,就会发布认尸照片,说不定这事就解决了。我上次作主把这件事瞒下来,是想看对方的反应。现在看来,对方不让你告诉我,根本就是心虚,所以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呢?”奕景宸拍了拍她的手背,镇定地鼓励她。
“那我现在就去吗?”季长海扶着床沿坐起来,不安地问道。他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哪里都去过,唯独没有去过监狱,心里边还真有点没底。
“明天吧,别打扰别人晚上休息。”奕景宸挑了挑眉,站了起来,拉着季沫的手说:“走吧,还有时间,去认一下路,伯父也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伯父?”季沫拧眉,纤细的手指占着他的脸颊,不满地说道:“你再叫一遍试试。”
“沫沫,不是还没办酒嘛,改口的事慢慢来。”季长海赶紧打圆场。
“那我们一天不办酒,他就一天叫季伯父吗?”季沫抬了抬肩,呵呵地笑,“一天不办酒,我们一天不是夫妻。以后我也叫奕先生算了,麻烦奕先生也叫我季小姐。”
“称呼嘛……”季长海乐呵呵地笑。
“爸,你别替他说话……这个不要啦,回去还要用柚子洗洗呢!”季沫嘀咕着,把他手里的毛巾抓过来扔掉。
“要的,我都用惯了。”季长海又去抓。
父女两个拉拉扯扯地闹腾,奕景宸默默地拿起了季沫的包,过来把季长海抱起来,往轮椅上放。
“你有病,我来。”季沫大步抢上前,稳稳地把季长海给抱了起来,再稳稳地放到了轮椅上。
两个大男人都怔住了。
“爸现在太轻了,回去好好给你补补。”季沫拍了拍手,推着轮椅就走。
女人就这样,压力越大、越有韧性,为了家人蹭蹭蹭地长力气、长智慧。小公主季沫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女汉子,娇憨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公主,豁出去当女汉子的时候,别说抱起老爸了,就算现在让她去背奕景宸,她也会去背啊。她会努力地伸开双臂,去保护和照顾自己亲爱的家人。
“不是,那谁,奕先生有啥病?”季长海扭着脖子看奕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