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连老爷子身子能动了,还想要停药。这两天,根据连老爷子的病情变化,李郎中又来了一次,对原来的药方进行了一些增减。其中增加的,多是调补身体的药材。所费不菲。
买药的钱,还有给李郎中的诊费,自然都是连蔓儿家掏的。
连老爷子虽然不能说话,却还是想法子表达了他不想再继续喝药的心意。在这一点上。连老爷子和一般的庄户人家的老人没什么两样。那就是生了病,能挺过去就挺过去,实在挺不过去。非得请郎中吃药了,那药吃了两次略微见好,他们就不想再吃了。
这样做,无非就是节省惯了,心疼银钱。
这件事,连守信和五郎都没有同意。那药还是按方子抓了,送去老宅。就由留在那的两个长工每天熬了,看着连老爷子喝下。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二。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在庄户人家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五郎特意去了一趟王举人家里,和王举人商量,两家出钱,请了一个舞龙的班子,在村里舞了一回龙。另外又请了一个戏班子,就在村里大家共用的打谷场上搭了戏台,唱了一天的戏。
庄户人家少有娱乐,又是农闲的时候。因此,这一天。不只三十里营子的村民倾巢而出,就是周围十里八村的庄户人家,也都赶来凑热闹。那打谷场上,戏台还没搭好的时候,下面扛着长凳,夹着小板凳来占位置的人就几乎挤满了。
因连蔓儿家有份出钱。那舞龙的队伍进了村,就先到牌楼前舞了一回,又到连蔓儿家门口。连蔓儿就也到门口看了一回,又发了赏钱,那舞龙的队伍才拜谢着走了,进村里沿着每一条街都走了个遍。
至于那戏,连蔓儿就没有去看。她昨天晚间不小心着了些凉,鼻子有些堵,身上也倦倦的,怕出门去再着了风寒,只好留在家里。
自分家前那次差点没了命,连蔓儿的身体就一直很好,头疼脑热几乎就没有过。因此,她一说不大舒服,连戏也不打算去看了,一家人就都紧张了。
李郎中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请了来。
李郎中给连蔓儿看过了脉,就说只是偶感风寒,而且风寒在表,只要发散发散,注意不要再着凉,饮食清淡些,就没事了。
连蔓儿觉得李郎中说的极对,因此药方也不用他开了。
张氏见连蔓儿不肯吃药,就切了姜片,放进锅里,浓浓地熬了一大碗姜汤,又在里面加了几勺红糖,端来给连蔓儿喝。
姜汤熬的太浓了,即便是多加了红糖,依旧掩盖不了那股子辣。不过,这总比喝那苦药要好很多。连蔓儿几乎是捏着鼻子,趁热就将一大碗红糖姜汤都喝了,又被张氏和连枝儿安排躺在炕头,身上压了两层厚被子。
“睡一觉,捂出汗来就好了。”张氏这样说道。
连蔓儿没有反抗,躺在被窝里点了点头,就合上了眼睛。别小看这样简单的土法,这可是风寒感冒初起时,最简单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连蔓儿前世,也没少被这样治疗过,因此,连蔓儿对此还是信服的。
不知睡了多久,连蔓儿醒过来,就觉得鼻子的呼吸顺畅了,身上那种发紧、倦倦的感觉也消失了。小姑娘本身的抵抗力就强,在加上有效的土方,又治疗的及时,真的是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了。
睁开眼四下看看,屋里没人,阳光透过窗帘几乎洒满了半炕。
看来,已经快到晌午了,连蔓儿已经学会了看日影来确定时辰。闻到外屋有淡淡的香气飘进来,还有人在小声说话。连蔓儿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边坐起来,一边叫了声娘。
房门几乎是应声就开了。
先探头进来的是小七。
“我姐醒了。”小七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地道。
小七说完这句,就跑过来,趴在炕沿上看着连蔓儿笑。随后,张氏、连枝儿、连守信和五郎就鱼贯从外面走了进来。
“蔓儿,咋样了,好点没?”
“再多睡一会吧。”
“再喝碗姜汤。”
“好点没,要是不好,赶紧请郎中开了药方,还是喝药快。”
一家人围着连蔓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好了,完全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了。”连蔓儿就笑着道。
张氏就坐到连蔓儿跟前,伸出手来,用手背在连蔓儿额头贴了贴,又收回手在自己的额头贴了一下。
“凉丝丝地,听说话这声也是好了。”张氏就道。
“我就说没事了。”连蔓儿道。
看连蔓儿很有精神的样子,一家人才都放了心。
“哥,小七,你们咋没去看戏?”连蔓儿就奇怪地问道。
“姐你病了,我不去看戏,我在家陪你。”小七就道,“娘怕我吵着你,不让我在这屋里,我就在那屋陪着你来着,姐。”
“就你嘴最乖。”连枝儿对小七嗔道,又扭头笑着对连蔓儿道,“因为你病了,咱爹和五郎就去戏台那看了看,就回来了。小七最乖,也是跟着咱爹去看了看就回来了,那么热闹,他都没再去。”
因为是她家做东,这搭了戏台,肯定要过去应酬一下,之后就回来,是担心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