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梦雪举起相机看着取景框里雪飞,云风,阿哲,韩月和小鱼肩并肩站在一起,“OK,要拍了啊,西瓜……”梦雪按下快门儿。
“糟糕了,存贮卡已满!最后一张合影没存上。”她拿着相机走过去。
“满了?这都拍了有一百多张了?”雪飞拿过相机拨到回放看了看照片编号。
阿哲坐到石舫上,笑了,“可算满了,这下清净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走了,都这点儿了,还能看俩电影,晚上我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儿啊?”小鱼凑到阿哲旁边小声问。
“小屁孩儿,跟你说你也不懂。”阿哲拍了拍小鱼的头,“哎?你们想看什么电影?得,小雪云风,你们挑吧。”阿哲拿过小鱼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梦雪。梦雪接了袋子,拿出一摞碟一张一张翻看,云风走在梦雪左边,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低头看着。
梦雪挑出一张碟,抬头看了一眼云风,他点点头。“《The Big Blue》”梦雪对阿哲说。
“嗯,不错,还一个呢?”阿哲问。雪飞,阿哲,韩月和小鱼走到了前面聊着什么。
梦雪从头开始又翻了两遍没回答,抬头看到雪飞背着的吉他,冲前面问:“《猎鹿人》在不在小电影厅里?”
“在啊,不过我们都看过了,你俩自己看吧。”阿哲回头说了一句。
雪飞回身倒着走,“那正好,小麦刚发短信催我去练琴呢,看完《The Big Blue》我就颠了啊。”他笑着,头发一颤一颤的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 明亮的眼睛像两颗温暖的太阳。梦雪看着雪飞点了下头。这时,一群鸽子从博雅塔上呼啦啦飞起,滑过一个优美的弧形,掠过未名湖上空向*方向飞去。
看完《The Big Blue》,雪飞,阿哲,小鱼和韩月都走了。艺术系小电影厅里只剩下云风和梦雪。C*atina响起来的时候,云风轻轻捏了一下梦雪的手。梦雪转头看他,他望着银幕,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电影厅里漆黑幽暗,俩人手拉着手紧挨着坐在长椅上望着屏幕,他们的脸一会儿亮起来,一会儿暗下去,静静的关注着陌生国度里一些陌生人的悲欢离合,好像他们只是冷静的看客,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云风和梦雪不知道,由于他们的出生,十七年前的一月雪雷差点儿送了命。
“雪同志,你那儿盯着儿子看什么呢?”白灵从厨房走出来坐到雪雷身边,雪雷坐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雪飞搭积木。
雪雷愣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汤煲好了?”
“唉呦,还没好呢。”白灵赶紧跑过来扶着雪雷坐下,“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能这么突然起来,你的心脏受不了。”
白灵拿过雪雷的胳膊摸着他的脉搏,关切地看着他,“你最近是怎么了?总一惊一咋的,我说句话你都能吓一跳。”
“哦,没事儿,可能这几天没睡好。”雪雷躲开妻子的目光,抬手拿了块儿积木搭在儿子的积木上。
“脉搏还算正常,以后下午别喝茶了,影响睡眠。”白灵叮嘱完起身去厨房烧菜。
雪飞笑呵呵的看着爸爸,“爸爸!搭好啦。”
“嗯?这么快?”雪雷愣了一下,一抽手,搭好的积木哗啦啦全碰倒了,雪飞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白灵听到儿子的哭声跑过来抱起雪飞,“他爸,你怎么回事儿啊?!汤煲好了,你快送过去吧。”
雪雷歉疚地看看白灵,起身进了厨房。
此时此刻,对面屋里,冰兰和秋雨荷正在南屋聊天。秋雨荷坐在床边,冰兰靠在床头,一手抱着云风,一手抱着梦雪,正给两个孩子喂奶。
“小兰,真是辛苦你了,我这儿还是一点儿没奶,这样下去不会把你给累坏吧?”秋雨荷心疼的看着冰兰说。
“雨荷姐,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养身体,我刚好奶多,小雪吃的少。”冰兰看着怀里的云风,“小风真乖,第一眼看这孩子我就觉得特亲。”
秋雨荷眼圈儿红了,“我真是没敢想,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又成邻居了。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真是太幸运了。”
“幸运的是我。”冰兰抬头望着秋雨荷,“雨荷姐,你不知道,小时候我是听你的钢琴长大的,记得那会儿听你弹萧邦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就总是发痴走神儿,为此没少给先生打手板儿。”
“我怎么不知道?记得吗?有一天,你急匆匆的跑到我家,推开我的房门站在那儿。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然后你一脸严肃的质问我:昨晚儿的曲子为何只弹了一半儿。”
“你还记得啊?!结果,你听了之后特冷静的看了看我,一言不发坐到钢琴前,一点儿不差,就从昨晚儿断了的那个音开始弹起。”两人会心的笑了。
秋雨荷抬手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蛋儿,“那年春天你就去英国留学了,知道没人在隔壁听我弹琴,整个夏天心里都空落落的。”
“还说呢,我到了英国就到处找萧邦的唱片,各种版本的都买了,感觉都不如你弹的好。那时候剑桥天天下雨,心情特别糟糕,那些年都是听萧邦的钢琴熬过来了。”冰兰望着雨荷,“等小雪长大了,你能教她弹钢琴吗?”雨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