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看到身为禁卫军统领的谈冲露出了尴尬而不是礼貌的笑容,心中也觉得有趣,她小心的打量了一下云舒的神色,然后说道:“既然谈将军与我们一路,又将坐骑让给了我们,不如就同乘一车吧。”
谈冲心中当然愿意,但是也随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云舒,不敢答话。凤朝歌眼中的希冀一闪而过,然后很快消失,看向别处。
云舒只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绝不矫情,点头道:“那就请谈将军和疏王上车吧。”
谈冲和流烟心中皆是一喜,只有凤朝歌在听到云舒对他的称谓时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开口。
原本还稍显宽敞的马车因为凤朝歌和谈冲的加入而显得有些拥挤,云舒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凤朝歌品茶看书,即便是看窗外的风景也能自得其乐,只有谈冲在那里觉得坐立不安,憋得有些郁闷,于是自请到马车外当车夫去了。
沈意之一日三封的密信忽然断了,却在马车行路的第十日传来一封黑色火漆加兵部尚书官印的印鉴,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云舒手中。
信中写的极简:楚王薨,苏子臻罪证落实,云逸从外邸被抱入宫中。
‘楚王薨’这三个字就像三把刀子,恶狠狠的戳在云舒的心口,她只见一颤,差点拿不住那轻飘飘的纸,她怔怔的盯着这几个字好一会,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软弱的资格都没有。
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
这短短十几个字的密信并不长,可它背后所代表的危急形势却刻不容缓,单单是楚王薨逝和苏子臻被人陷害这两条,已让云舒蹙紧了眉头。
云舒出嫁之前,楚王命苏子臻为太傅教导云逸,已经显露出他想传位给孙辈而非云浄的意思,而云逸此刻被带到宫中,名义上是楚王想念嫡孙,实际上是利用幼储逼苏子臻放权。
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云浄敢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威胁的筹码,就是知道他们不想放弃扶立幼主的机会。
“停车!”云舒忽然轻喝一声,令外面的谈冲吓了一跳。
她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踏燕那匹马儿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撒欢了,于是吹了一声口哨。
不消一刻,就看到一白一铜两色骏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白的是踏燕,铜色是越影。
云舒心中有气,凉凉薄薄的冲凤朝歌递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的马和你一样,都是匹会勾引人的好马。
凤朝歌愣了一下,但心中却因为云舒不客气的眼神好了不少,仿佛晨曦的一滴朝露,夜间的晚昙花开,就连心尖都一颤一颤的。
他顾不得自己微微好转的心情,赶紧下车拉住那身体还没恢复好的女人,然后一脚跨在越影的背上,用极其矜贵却有些欠抽的口气道:“你的身子骑马肯定不如与我共乘一骑快。”
朗朗凤眸闪过淡笑,他敢这样开口就是因为知道云舒并不似小女儿一般矫情难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识时务者为俊杰。
果然,云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声音比寒冬腊月冰川下的雪水还要冷:“用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