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凶恶至极,“不用你和我说那些迷惑人的话!我得不得的到赫禹凡,是我自己的事!我告诉你,不管有你没你,赫禹凡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仅仅只是为了钱!”
说着,商澜就用力撕扯楚乔的头发,楚乔被她扯的生疼,眼泪在眼圈打转的同时,道破了搁浅在心里的那些秘密,“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了一个畜生一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不择手段!你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难道不怕遭天谴吗?蓝沫歆的在天之灵,是不会饶恕你的!”
倏然,商澜停止了手中的暴力,她木然的看着楚乔,唇齿打颤,“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乔撕破了喉咙,“我知道是你杀死了蓝沫歆,也知道是你在赫家仓库放了迷烟!我压根就不相信蓝沫歆会在疗养院自杀,她的孩子明明还有没满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死前脖子上是有勒痕的,而那天的保安亲眼见到你从那里出入过!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是你杀死了蓝沫歆!是你!”
片刻,整个安全通道变得寂静而恐惧,空气里的所有尘埃都静止在半空,好像一切都凝固了,好像一切都了然了。
商澜面色狰狞的瘫坐在了原地,她大概是想起了蓝沫歆死前的模样,那个亲手被她断送了生命的女人,一旦想起,势必是一场噩梦。
楚乔从地上爬地,狼狈的朝着楼下窜逃,她趁着商澜没有跟上来的功夫,头也不回的就往出口冲去。
她要逃离这里,只要带着档案袋离开,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三分钟后,她终于筋疲力尽的跑出了赫家的集团大楼,她看着外面阳光刺眼的街道,冲到路边就伸手打车,她的汗液从额头向下滑落,手臂上多处被磕出了口子,留着鲜血。
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时间的交通,似乎注定要和她开个玩笑,她伸手拦了那么多次车,就是不见有谁停下来。
她绝望无措,生怕商澜再次跟到她身后,她打算沿着马路向下走,不管怎样,都要逃离这里才对!
可是,正当她全力以赴的朝着一个方向奔走时,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一阵让人不安的汽车加速声,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那愈加强烈的轰隆声,让她不自觉的回了头。
身后,她看到一辆白色奥迪毫无预兆的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那一眨眼就可能将自己碾压的车速,让她连呼吸都显得那么的急促。
“砰!”
在一声剧烈而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她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像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在快速坠落的一刻,身子从上至下,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在那眼晕的日光之下,她模模糊糊的看到商澜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商澜的脸上挂着杀人嗜血般的微笑,那一幕,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模糊的视线里,商澜从地上捡起了那个黄色档案袋,她放在手里抖了几下,继而蹲到楚乔身边,冷漠而恐惧,“是你逼我的,我为赫禹凡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怕再搭进去一条人命!”
漠然,楚乔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而痛苦,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身子也全然用不上力。
她侧头,想找手机寻求纪泽希的帮助,可在看到身边那散的七零八落的包包时,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手机的距离太远,她大概再也碰不到了。
而视线里,她看到了从包包里跌落出来的那些旧相片,那些泛了黄却纪录了青春的相片。
她看着那上面自己的背影,脑子里,倏然就如同风卷残云那般,将她带进了一场似真似幻的梦境。
梦里,她站在洛杉矶的街头,头顶是夏日最温暖的暖阳,她的身上披着半透明的曼纱,她走在街边,时不时的超前奔跑。
她看着街道尽头,那里站着一个高挑阳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白色暗纹衬衫,一派从容高贵的模样,慵懒的倚靠在墙边,他的肩上搭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外套,嘴角的笑容温暖而甜腻。
她不停的向着他奔跑,肩头的曼纱随风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她狠狠的冲进那人的怀抱,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之中。
她微笑着,幸福着,跟着,耳边听到了他熟悉而沉厚的声音,“我们结婚吧,楚乔。”
慢慢的,她的眼前变成了漆黑一片,她伸手去抓眼前的那个人影,却蓦然发现自己突然沉进了一片深海之中,她窒息着,失控着,身体使不上力的在水中奋力挣扎求救。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脖颈处在簌簌的流着鲜血,可无论她做什么,都没办法获得援助。
终于,她放弃了挣扎,她平仰着身体,慢慢沉向了深海之中,她透过深厚如泥土般沉重的海浪,看向那再也望不见的零星日光。
波光粼粼,她好像就此失去了生命。
突然,她的额头遭到了沉重的一击,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之中。
眼下,她的身上布满了鲜血,整个人强行被商澜拖拽到了车子当中,她眯着眼,奋力的看着车窗外过路来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冲她伸出援手。
她放弃挣扎的瘫靠在座位里,她的神经涣散着,却又努力集中着。
她不能就这么昏迷,她要自救,她要从商澜的手里拿回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