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鞭的尖稍,一次次自**上划过。模糊的意识被锐利的疼痛惊醒,我听见我身上血肉破裂、挣扎、哭喊的声音。
我竟想笑,原来一个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竟是可以麻木的。
冰冷腥臭的泥水迎面的泼来,混着尖锐叫嚣的疼痛,惊醒残碎的梦。
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冷。我身上结了冰。泥和水凝在一起,血和泪凝在一起——破碎的衣角、凌乱的发梢——身体不是我的,痛却是我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祁歌,祁歌——你在哪里?你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
可你在哪里?爱在哪里?幸福在哪里?
“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爱竟这么难,幸福那样远,错了吗?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
祁歌,你在哪里?求求你,抱抱我——好冷——好痛——
为什么要将我扯进这样的迷局?我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却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这样的任人欺凌,这样的苟延残喘!
我不要——
“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是你给我的誓约——多美好的誓言——多残酷的谎言——
祁歌,我好怀念那个有你的世界。和谐幸福、平安喜乐——没有这样血淋淋的争斗,没有这样骨肉相残的悲剧——更没有谁,可以这样的伤害我——祁歌,有你护着,我便什么都不怕。只是,我还回得去么?回得到那个有你的世界吗?我还有机会么?和你一起守着那个三生石上的誓约——
想爱都难,那么难。
好累,好想睡。意识渐渐走远。四周只一色的黑。耳边是冷冷的铁鞭呼啸的声音。
好冷——好黑——死了么?
不——不——不能死——
我还想要坚持,还想着不放弃。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便不放弃——不放弃——我要的幸福——只要伸手,就够的着——
祁歌,祁歌。我不能死。我要好好的活着,守着你,守着爱,守着幸福——
纵使难、纵使苦,也不放弃——与天争,与地斗,也不妥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风无痕怎样了?只怕他会比我更危险吧?风宇澄不会放过他——甚至拿碧如风都是次要。首要,是杀风无痕!他会死么?
他会死的!心里竟狠狠痛了一下!
不对,不对。倘若风无痕死了,他们必定不会这样的刑囚我!
只要他不死,就还有希望。
无痕,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肯你什么都不要,只安静终老。或者,寻一方山水,“尽享岁月静好”。
多么美好的一句话——“尽享岁月静好”。
只是这样血雨腥风的一个家庭,哪里还有一丝“静好”存在?
那个人,太可怕了。那样澄明的双眼,却有深不见底的阴沉。
恍惚听到急切的脚步声。
“莫漓?”他唤我的这一声,有微微的惊讶和不忍心。是风宇澄。
“怎样?”这一声则冰冷之极。
“爷,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咬死了说不知道。”
“不可能,她肯定知道。老头子分明极看重她耳上的东西,这最后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他低着头,声音低不可闻。
我微微睁开双眼,喘息。原来如此。
“风宇澄,我跟爷爷发誓,说,我会拼死护你,却没想过,你会,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