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带武器就叫他滚!”
“且慢!此时此刻,两军对峙,关系微妙,别因小失大,误了军机大事,带他进来。”
少顷,那个人就被带了进来,与项羽见礼之后,不等项羽问话,便主动开口说道:
“请项王摒退左右。”
“不妨事,这是我亚父范增,什么话都可以讲。”
“我受曹无伤将军的派遣从霸上来见项王。”
“曹将军有何吩咐?”
“曹将军要我禀告项王,沛公趁项王大战河北之机,抢先入关。他不仅将秦宫中的财宝抢掠一空,没有杀掉子婴,还准备立子婴为相,他自己则想当秦王。若项王要发兵攻打霸上,曹将军愿为内应,只要项王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待项王除掉沛公后,封曹无伤为王。”
项羽看了一眼亚父,范增微微点了点头。
“刘季究竟有多少队伍?”项羽问道。
“十万人。”
项羽放心地又与范增交换了一下眼色。
“好吧,我答应曹无伤的条件,你立即回去转告曹将军,请他做好准备,近日内我就进军霸上。”
来人告辞而去。
项羽兴奋地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二人相视大笑。项羽道:
“刘季这小子活不到几天了!”
亚父说:“刘季这个人,素来贪财好色,我却听人说他入关之后十分反常,这说明他心中怀着大志。我日前远望霸上云气,五彩斑斓,如龙似虎,这就是王气!项王不可迟疑,即日内就可以发兵!”
项羽当即传今,明日犒劳士兵酒食,让他们好奋力去攻打刘季。
正在传令时,项羽的叔父项伯进到帐中,听到明日犒劳士兵,便顺口问道:
“犒劳士兵干什么,又要打仗了吗?”
项羽说:“我要血洗霸上,踏平刘邦!”
项伯心中“格登”一下,暗暗惊诧。他知道,项羽四十万大军,足以把刘季杀得尸横遍野,这点倒无足挂虑。真正使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尚在刘邦营中的张子房,若是刘邦大营被攻破,他岂不丧生为刀下之鬼吗?
项伯回到营中,坐立不安,躺下后也久久睡不着,想当年自己身陷绝境时,张良曾有救命之恩,而今他又身处危局,我能见死不救吗?他翻身而起,重新穿好衣裳,走出营帐,外面一片茫茫积雪,寒气逼人,他打了一个寒噤。
项伯飞身上马策马而去,雪光映照得黑夜清清楚楚,雪花还在飘落着,寒风如冰刀一般刮在脸上。他使劲地扬鞭,清脆的蹄声叩响冰冻的大地,那般急促,那般令人心惊。
四十里地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夜里,项伯的内衣湿透,马的浑身蒸腾着热气。
当他被带进张良的住处时,张良感到十分出人意料,吃惊地问道:
“两军对峙,项伯兄深夜到此何故?”
“有故人来,难道子房还不欢迎?”
“哪里,只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罢了!哈哈……”
“项羽屯兵戏下,与霸上仅隔四十里,直到今日才得前来拜见子房,真是有些失礼,也真是想念之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