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把顶发握成一撮,比比划划着说:“就这么样,直接拴起来的。我头皮好像还疼了两下,跟成真了似的。”
季凌舟:“……扎个辫吧,适合你。”
“?”盛寒脑补出画面,生气地皱起眉,“什么意思?你说我像四岁小孩?”
“怎么会,”季凌舟晃晃食指,“最多三岁。”
盛寒:“???”
你很嚣张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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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寒刚想跟季凌舟大干一场,地中海教授就进教室了。
他恶狠狠瞪了季凌舟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表示“下课再找你算账”。
季凌舟礼尚往来地点了下头,表示“三岁都有点多”。
老师在黑板前讲起课来,盛寒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气哼哼拔开笔帽,低头看向课本。
——干干净净,跟新书差不多。
“……”
负罪感令他沉默了两秒。
“下半节课我一定好好听。”盛寒发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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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盛寒坐得很直,双手手掌抵着下巴,手指扒着眼皮,眼睛倒是没阖上,但根本看不到黑眼仁。
季凌舟不忍:“……睡吧。”
别把老师吓着了。
盛寒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但似乎还想死撑,翻着白眼的眼睛颤了颤,含混地“唔?”了一声。
“我都听会了,过后再教你,”季凌舟捏住他的手腕,放到桌面上,轻声说,“听话,别弄伤了眼睛。”
盛寒在困到极致的时候,意识是涣散的。
因此,根本分辨不出对方此时的语气,究竟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只朦胧地、不经意地、从早已忘却的记忆深处,回想起初中的时候,和季凌舟坐同桌的那段时光。
季凌舟数学好,是公认的学霸。
别人来问题从来不理,却只给他一人讲题,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或许,他早就在潜意识里……
觉得季凌舟,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他突然回光返照似的,猛地抓住季凌舟的手背:“靠你了!爸爸相信你!”
话音刚落,倒头就睡过去了。
手却没松开。
季凌舟瞳孔骤缩。
他没敢看向自己的手背。
而手背上触感,昭示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片刻后,他依旧看着黑板,把覆了温软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挪到桌下,放到了腿上。
他喉结轻颤。
耳边的一切声音,全部成了“嗡嗡”一片。
无人知道,这被遮挡住的,隐秘的,羞耻的角落里。
藏着独属于他一人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