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和气,要是放在以前,刘小花可能半点也不怀疑地认为,他是在表扬自已,是对自已有好感呢。可现在的刘小花已经与刘二打过交道,对人有一百二十万分的警觉。连演技都自然纯熟得多,一脸对这种表扬受之有愧的羞涩表情,说:“我,我我笑了吗?可能是这畜牲太吓人了我吓疯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已方才都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它就死了……我就住在长青峰再往前的村子里面。今天跟同村的一起打算出山去城里找工。突然遇险,同伴还挂在树上呢。公子去问也是问得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你到是有点意思,挺别出心裁的。”青年公子想了想扭头对跪着的小子吩咐“给她烙银。问清楚哪里人,叫人拿了钱与她父母送去。”
“给我劳银?”刘小花没能反应过来,茫然地问“公子已经救了我,我怎么还能拿公子的东西和钱呢?”
青年公子神色平淡对她说:“你在深山里恐怕也不太知道。买了奴仆自然就得烙个戳。就跟买了家畜,得盖个印记一样。这叫烙印。1来呢,主家没那么多精神去记下人的脸,只要烙上了,远远一看便知道是不是自已的东西,能不能使唤。2来呢,要是弄丢了好找回来。呶,你瞧见他脸上的徽记没有。”
说着,青年指起修长的手指,轻挑挑向那个还跪在雪地里的小子指去。
小子应声抬头向这边看来,满是肉粉色瘢痕的脸,对刘小花露出一个比鬼还可怕笑容。对她说“你真是有福气。多少人想给我们公子做仆人,都不能行呢。”
第9章 与她何干?
刘小花看着他,心往下沉!因为自已有趣,就要买回去?还要在她脸上烙印!
他们这些人,竟然是不把别人当人看的,底层的人在他们眼中与狗没有差别。最可恨的,是像这小子这样的人,自已当了别人的狗,还以当狗为荣。这种狂妄愚蠢的样子,让刘小花有些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她就算是做乞丐,被人欺辱,也绝不让人像对畜牲一样在自已脸上烙下印记,像圈中的牛羊一样,成为一份财产。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又凭什么跟人家硬刚呢?
刘小花垂眸努力稳住心中的愤然与激动的呼吸。说“谢过公子厚爱。小女子感激不尽。家中老母亲还等着我归家,她一生只有我一个子嗣,是不会让我卖做奴仆的。”
青年公子到是没有说话。
那个小子却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仿佛是他自已受了莫大的羞辱,恶声恶气说:“你到是好大的面子,买你还要看你这种贱民愿意不愿意?别说是你,便是本地治官见了我们公子,也是有求必应不敢多话!如今公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你要是惹得我家公子不悦,只要公子一句话,别说是你,就是全家也是后悔莫及。”
刘小花深深吸了口气,并不跟这小子多话,而是扭头看向那位青年公子。
公子双手拢在大毛衣裳里,神色冷清,眼神并无温度。
刘小花垂眸,做出一脸恭敬的样子,问:“公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与他说几句话?”
青年公子注视着她,片刻才淡淡说:“有何不可。”一副坐壁旁观的模样。
刘小花闻言,沉下心,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向那个小子说道:“天下有像你这样乐得给人当狗,并洋洋自得的人。也有像我这样死也不愿意的!那又如何?你愿意让别人在你脸上烙字,我不愿意!我虽然只是山里的无知村妇,并没有什么见识,也知道你家公子是我惹不起的人物,可人生在世,就算是再贪生怕死,也有所能为,有所不能为!今天就算你说要杀了我全族,我也绝不会成任何人的狗或奴仆!!你再狗仗人势,你信不信我啐你一脸!”
那小子尖着嗓门骂:“你!……”
话还没说完,刘小花便当真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她前世在家里时,混帐脾气上来连那个带着熊孩子去她家找事的老姑婆都啐过,难道还不敢啐条狗吗!
小子惊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立刻向自家主人看去“公子!”
刘小花视他如无物。调头向那公子说:“公子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可有一些话,却不得不说,便只当报答公子对我的知遇之恩吧。”
说完向青年公子深深地一礼,这礼行得周不周正,她也管不着。是个意思便行了。正色说:“我看着公子是大善之人,怜悯我这个孤身在外还未找到工做的小女子,才想收做下人。这本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哪怕小女子行事笨拙不能胜任,但日后也不会忘记今日幸遇公子的事,更不能忘记公子怜悯苍生的一片赤诚善心。但,恐怕正因为公子宅心仁厚,治下的仆人才会如此张狂。公子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行善事,这恶仆却做出如此姿态,一副要仗势欺人、强占良家子的派头!竟然还将治官拿出来斥贬。退一万步说,即使是治官敬让公子,做下人的如何能放在口中吹嘘,并宣之以众,一派生怕别人不知道的轻浮之态?这样不止不能宣扬公子威名,反而会惹人诟病。他自已被人看不起,视为仗势欺人的东西也就算了,要是旁人无知,深信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以为公子也是如此轻浮,岂不是败坏公子的名声?况且,他如今还是在公子面前,就敢这样,若是在公子瞧不见的地方,言行如何,可真是想也不敢想……”
话音还没落,那个小子已经吓得以膝代步,爬到青年公子面前“奴,奴,公子,她诬陷奴!奴一心为公子做事,从来没有败坏过公子的名声啊!”
青年公子眸色沉沉,没有理会这小子,而是一步向刘小花走过来。
那小子见了,虽然心急也立刻不敢再多说。只是恶狠狠扫了刘小花一眼,垂头伏在地上。真正跟狗一样。
刘小花垂着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