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当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到来时,凌都居民才真正看到兵乱之后的家园——满目疮痍!
刀兵只是伤及人命。可是,一夜大火却是真正毁了半座凌都。
素王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崭新地开始。
素王并不是拘泥之人,他也不认为一夜动乱就会损及安陆国本。…事实上,他始终认为。莫颉与永寒父子这种离心不同德的状态才是安陆的心腹大患,而如今,以这样激烈地方式爆发出来,也不尽然全是坏事。
安陆朝野有这种想法的人绝非他一人。
如今这样地结果,却是最合他们的心意。
当然。合安陆人的心意就绝对不合东岚的心意,自然也不合白初宜的心意。
“东岚职方司都在干什么!”白初宜直接迁怒,却让枫舞忍不住笑出声。
“我记得,你说过,安陆秘间不比东岚差!”枫舞笑言,却明显是火上浇油,让风絮不禁翻了个白眼。
白初宜扔开书简,端起旁边放凉地药盅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放下。显然是余怒未消。
“你要真的不喜欢这个结果,给红裳传讯就是……”风絮不愿她动怒伤身,毕竟夜醉之毒方解。不过。风絮显然也没犯了个错误。他的话音刚落,凌晏便无力地呻吟了一声。风絮自己也立刻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
“传讯!?”白初宜果然冷笑。“他倒是有工夫给我传讯!”
风絮无奈地低头——
白初宜在军政事务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
很显然。易洛的传讯行为有些儿戏了。
“阿宜,我并不认为东岚王是重情的痴心人!传讯于你是实,但是,未必是特意行事。”凌晏揉了揉眉心,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你到底为什么这般不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凌晏与白初宜是一类人——
都不喜欢与生俱来的约束,但是,在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更不会因为不喜欢而有一丝懈怠。
他们地思维方式是一致的,因此,凌晏很清楚,白初宜此时的情绪并不正常。
如果是以紫华君地身份思考,她此时没有时间不满,如果不以紫华君自居,她就不应为此不满。
凌晏苦笑——说到底,白初宜仍未下决心。
白初宜当然明白凌晏的意思,却也因此更加焦躁——
她所有地不满、焦躁都是因为她想不透易洛地打算!
“他是硬逼着我见他!”白初宜镇定心神,眉心却紧锁。
凌晏讶异:“逼?”用烟花?
白初宜苦笑:“是的!那是家父地令徽,对我自是有效力的!”说着,她轻咬下唇,敛去那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清楚这一点。”
凌晏等人这时才真正明白她为何烦恼——白初宜纵是能舍去一切,放弃一切,也始终是白子风的女儿。
再说得远一些,她同样是东岚宗室,如何能够不理会东岚?
功名利禄可以不屑一顾,但是,血缘却是亘古不变的。
“或者是试探……”凌晏轻叩食案的光滑表面,沉吟低语,“毕竟,在世人眼中,紫华君已不再人世。”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白初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凌晏轻叹:“是否我之前的话乱了你的心?若是那样……”凌晏盯着她的双眼,郑重而言:“若是那样,阿宜,那也是你的心远未如你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定。”
“很拗口。”白初宜勉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