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便越发觉得可怜。
“哎……”梅倾酒涩然笑了一笑,摇摇头,“小七也不容易啊。什么时候,百里能想通就好了。”
“俗话是说得好,两情相悦才能长长久久。可这世上真能两情相悦的又有几个?依我看若是有像那丫头这么个执着的姑娘跟着我,就算我一开始不喜欢,日子久了也肯定狠不下心的。”
叶温如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作声。
起初曾以为七夏口中的百里会是个多么冷面无情的人,处了几日发现也不似她说得那般厉害……兴许是习惯了,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对方的变化罢。
用过饭,因为时候还早,众人便准备打个盹儿再启程赶路。两个姑娘在车上休息,剩下他们三人就席地倚树而坐。
林子里秋风乍起,满地落叶被卷得沙沙作响。百里刚睡着不久,突然发觉肩头一沉,睁眼时就见七夏靠在自己身侧,呼吸浅浅。
她不是在马车上睡的么?几时跑下来的?
他微微皱眉,自己当真是睡熟了……连她脚步声也未曾听见。正将抬头挪个位置,车内季子禾打起帘子走下来,手中还拿了件外袍,一路行至此处。
双目和他视线一对,后者笑得自然,只把袍子小心披在七夏身上,转身又轻手轻脚回了自己位置。
百里忍不住拧了一下眉头,似乎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抬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仍旧闭目浅眠。
路上又走了三天,直到九月月初,才到开封城内。
开封历史悠久,又是前朝旧都,乃当年的第一繁华之地,眼下亦是花光满路,金碧辉煌,其热闹之处自不必说。
七夏撩开车帘往外看,这地方比庐州和杭州还要大,街道又宽又直,想必客栈也很贵。此前是住在梅倾酒府上,也不知这儿他还有没有宅子。
想到这里她忙探出头,问旁边骑在马上的梅某人。
“咱们这回住哪儿啊?你家在这儿产业大么?我身上可没几个钱了……”
没几个钱?大概是上次买药砸进去的罢。梅倾酒觉得好笑,也好奇:“说起来,那俩药丸子,你赔了多少银子进去?”
七夏听他提及,脸上无端一红,支支吾吾:“……不能告诉你。”
“看你穷得叮当响,估计也没带多少钱……该不会,是三十两?”
七夏没理他,索性把头缩回去了。
梅倾酒穷追猛打:“你别躲啊,快说,多少钱?”
“我才不说。”她又把帘子掀起,吐了吐舌头,“大不了我睡车上。”
“嘴巴这么紧,肯定是比三十还要多……”梅倾酒懒得再戳她痛处,晃悠着马鞭,眉峰一挑,表情很是神秘,“这都到开封了,你还担心没地方住?脚下踩着的可是你百里大哥的地盘,要住当然住他家了,难不成还来压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