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听他这话,摸到咬过他的那只手腕,大约是下嘴太狠,到现在都还深深的一个印子,她心疼地摩挲了一会儿。
“早知道……就不咬了,白白让你多两个牙印。”
百里拉着他在火堆边坐下,倒是毫不在意,“还好,总归两个牙印能让你解气,要是只有一个,你又不肯原谅,那才算白白多了。”
她悠悠叹道:“没办法,谁让你从前那么对我……”
百里沉默,而后才轻轻问道:“若方才,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七夏扁扁嘴,拧着眉毛想了许久。
“我也不知道,看见你一条胳膊摆在那儿,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欲再问下去,他往火堆中加了些许干柴,淡淡道:“我到今日才知道孟姜女是怎么把长城哭倒的了。”
七夏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怎么哭倒的?”
百里只是一笑,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寒风把树枝吹得吱呀吱呀作响,眼看天色也不早,折腾了一夜,两人都是身心疲倦,他遂将话题岔开:“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送你回杭州。”
七夏揪着披在身上的外袍,似乎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终究还是点点头。
“哦……”
一旁的火堆还在熠熠跳着光,她本就睡了一日,此时尽管到了夜里,也不觉多困,只呆呆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火边,因恐四周又生变数,百里自是不能睡,亦盯着火堆出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吐白,待得辰时左右,四周微亮,百里这才唤她起来。
两人仍旧沿原路返回,这一行倒是比较顺利,途中也再未遇上什么危险,时近正午,便又到了上回落脚的水马驿。
百里找店家雇了辆马车,买好干粮和水,怕外头气候不佳,想了想又寻了条毯子铺上,打点完一切后方领着七夏上路。
“此时回去,可能赶不上过年了。”他将包袱地给她,回头又看了看马,“可给你阿姐写信说过这事?”
七夏怀抱包袱,突然在原地迟疑着,久久都没上车。
“怎么了?”
“百里大哥,我……”她顿了顿,下定决心一般抬头,“我不想回杭州了。”
见她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来,百里自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