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继续道:“施主非此间人,却被此间事所困,所求所想,都是他人之事,所以这签也不是施主的,求也无用。”
秀花笑了:“大师果然厉害。”
那僧人又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非贫僧厉害,而是我佛慈悲。”说罢,指着那棋局,道,“施主还稍坐喝茶,看看这盘残局。”
秀花谢过那禅师,便依言坐下。
而那僧人则从禅室的暗门出去了。
***
秀花对棋并不是十分精通,只是看着如今的残局,却有种肃杀之感。
黑子咄咄逼人,白子处于弱势,却暗中可见步步为营之象。
不用多想,秀花就知道,这是景灏的手笔。
秀花端着茶杯,细细琢磨这盘棋局。
不多时,暗门打开,景灏坐到她对面,笑问:“少当家的,如何看此局?”
秀花品着那茶。
如此大的寺庙里,茶却如此淡而无味,大概也是参禅之道吧。
想着,秀花笑道:“小女只有一事不明。”
“少当家的请说。”
秀花放下茶碗,指着那棋盘,问道:“自雍朝灭亡至今,已有三十左右的年头。所谓分久必合,如今天下已有一统之势,各方势力均等待最好的时机,先生名师之后,胸有丘壑,身负武艺,又寄身于霸主之门,为什么只汲汲营营于这一府之间的明争暗斗?而不是放眼天下,还天下一个平安呢?”
景灏听罢,笑了。
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入棋罐之中。
景灏一颗颗地捡,秀花就坐在对面,看着他一颗颗地捡起来,又一颗颗放下。
这时候秀花注意到了景灏的手。
修长,形状很好,指甲也修剪地很整齐,但因为太瘦,所以能看见清楚的骨骼,因为肤色苍白,所以能看清楚血管的纹路。
秀花突然后悔如此问他了。
一个身有沉疴的人,有再多的抱负,再大的才智,又能如何?
终究敌不过病魔。
就好像寨中的山花一样,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若我身子好些就好了,便能陪着你四处走走了。”
秀花刚要道歉,景灏却先说话了:“少当家的,在下也有一事不明。”
“先生请说。”因为怀着歉意,所以秀花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大当家的仗义疏财,眼界、识人之能都不弱于当今天下的那些雄主,手下能人也极多。他若想,振臂一呼,恐怕不仅仅是雁北一个受制于人的小小山贼,”景灏说着,笑道,“只是,为何大当家的,却没有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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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相谈
秀花沉默了。
这个问题,在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秀花也有过疑问。
大争之世,如姚金山这种种田汉出身的人,最易谋一个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