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墨笑道:“少当家的无需多心,如今你们是客人。我却是主家之仆,应当替主家照顾好客人。这粥本就是预备下来的,不算什么。”
秀花听她这么说,笑了笑,道:“那好,姐姐先放在这儿,我听听这琴,等下就喝。”
知墨闻言,屈膝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秀花盯着那粥碗,突然下来了,起身便到窗边,将窗户推了开。
果然,景灏就站在对面“藤院”那满是藤蔓的墙下,与每次见面一样,穿着与时令不符的厚衣。
看似听琴,实则眼睛一直看向她这里。
如今见她推窗瞪着自己,景先生倒像是早已料到一半。冲着秀花抱了抱拳,便回身进了院子。
秀花瞪了景灏的背影一眼,“啪”得将窗户关上了,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拿出铃铛等物,系在了窗子上。
而后,秀花坐在桌子前。看着床上那碗粥,端起来。一气喝光。
不喝白不喝,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待喝完之后。秀花端着空碗,又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赌个什么气,明明知道那就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算计人心的人。
此时,琴音已停,夏夜重回寂静,只有外面荷塘里,风吹荷叶,搅乱池水的声音。
倒是这隐隐可见的紧张之中,难得的一时闲适。
***
第二日天方微亮,秀花就醒了。
穿戴收拾整齐之后,秀花刚推开门,就看见孟传宗和刘大在院子里,正绕着这“柳园”不大的地方,一圈圈地走。
院子里,正洒扫的小厮,只当看不见这二位一般,只是尽心尽力地扫着院子。
“二位叔叔早。”秀花笑道。
孟传宗和刘大对着秀花勉为其难地笑笑,只可惜本就心情不好的他们,笑倒真比哭还难看了。
秀花知道,在山寨的时候,这几位有些武艺的当家的,每天清晨都习惯先练习一通武艺。
孟传宗使刀,刘大使斧,纵然表现出来的性格有所不同,归根到底却都是受不得委屈的人。
现在把这么两个人圈在这样文绉绉的地方,还要时时提防,还不能练刀耍斧,随时随地还可能要面对雁北王。
这不是为难人嘛。
秀花心中非常理解这二位的纠结之处,便笑道:“二位叔叔吃了早饭没有?”
刘大阴沉着脸不肯说话,只是继续走,倒是孟传宗停了脚步,开口道:“还没有。”
秀花走过去,拉住刘大,笑道:“三叔你别走了,看得我眼晕。”
刘大停下步子,没好气地说:“你眼晕算什么?老子头晕!不是说……”他粗声粗气地,引得院子里的小厮纷纷偷眼看向他们。
倒是孟传宗还留了个心眼,便拐了他一下。
刘大这才压低了嗓子,问秀花:“谈结盟吗?那我们在这儿又吃又睡的,成什么样子?”
秀花扑哧一笑,倒不怕人听见,道:“三叔这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