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起身一抬头,余光里就看见屋内嵇宴从窗边走出来,抱着手臂靠在屋内的柱子上。
而那双冰冷的眼神此时就落在他的身上。
怕了怕了。
张全咽了一口唾沫,赶忙将视线移开招呼着身边的宫女上前,“相爷您客气。”
“这是明天相爷一应用物,老奴已为您备好。”
沈执清视线从宫女手里捧着的衣服扫了一眼,伸手摸了摸。
果不其然,与白日里那些看上去敷衍的衣服不同,面前的这些衣服料子厚实,质地精洁。
张全躬身解释出声,“明日金鳞台上风大,相爷身子骨弱,还是多穿一些为好。”
沈执清抬了抬手,让宫女将衣服放进屋内。
他轻笑了一声,“那本相就在这,谢过公公好意。”
张全将头垂的更低,“应该的应该的。”
再敢怠慢,只怕那位饶不了他。
张全:“相爷可是已用晚膳?”
沈执清嗯了一声。
张全伸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天池那边一应用物已经备好,相爷请。”
沈执清:“走吧。”
“等等。”嵇宴从屋内走出,将一件大氅披在了沈执清的身上,“山间风冷。”
沈执清低头看着嵇宴为他系着束带的手,张了张口到底出声,“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嵇宴嗯了一声,“我等你。”
立在一旁的张全将头垂的更低。
果然传言不可信。
什么摄政王与丞相不合,避而不见,恨不得杀了对方,都是放屁。
爱而不得,不见,不念。
情丝却已入骨。
金鳞台内的天池,位于峰顶,是一眼自然而形成的泉眼。
山径纡回,林木交荫,蔚然深秀倒是颇有几分人间仙境之感。
离天更近,自然离神就更近。
当年先祖在山中修建了金鳞台行宫之后,便将这池水命名为天池。
帝王迎神拜神之前,皆会来此净身,好以洁净之身侍奉神明。
沈执清到的时候,天池周围侍奉的之人已至,一应用物也皆以备齐。
“都下去吧。”沈执清微微侧目看向张全,“本相不喜人侍候。”
若是换做以往,沈执清说什么那自是不能应什么,非得看人下去才行。
而此时张全却是迈步上前,冲着周围立着的人挥了挥,“都下去都下去。”
看着人都离开,张全这才走到沈执清身边,冲着人躬身一拜,“这天池水寒冷,老奴已命人放了炉子在侧,炉子上有煮沸的茶水,相爷可自行取用。”